瘋老頭的陵墓,埋在了村外的小山前。
家中的桌麵上,盛滿了食物。家父與娘親一同坐在兩側,張秋山捏著筷子,拿著飯碗,卻不敢夾菜。
左側坐立的男性,在聽聞瘋老頭逝世後,便再也沒開口講話。接連幾個時辰,完全沉溺於悲痛中,這種悲痛張秋山感受不到。
對於他而言,瘋老頭與他並無多少感情。家父不動筷,他又怎敢動筷。
就連右側的娘親,同樣也是束手無策,隻能默默的望著那歎息的男性。他們一家,是平常的一家,隻是這‘平常’之中。
恐怕,隻有張秋山的娘親才知曉,其中的‘不平凡’。
“娘,您的病,好些了嗎?”
張秋山打破了沉寂,詢問起娘親的病況。娘親已重病多年了。
“山兒,娘很好,快吃吧,再不吃菜要涼了。”
‘砰’!桌麵上的瓷碗,被張秋山的父親,名為‘張峰’,一把砸在了桌麵上,沉默已久的張峰終而忍不住,抓起酒瓶,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張秋山與娘親隨同起身,“爹,您去哪兒?”
一路無言,隨同家父往村外的小山前行去。直至走到了那漆黑的墓碑前,張峰手中的酒瓶早已空空如也。
二話不說,趴在墳頭麵前,放聲大哭!
哭的是那樣撕心,哭的是那樣無助。從未見過家父哭泣,硬是被眼前這一幕,弄得呆若木雞。
“師傅!徒兒不孝,師傅!”
“徒兒該死,徒兒並未好生孝敬您,您就這樣走了!”
跪在地麵,黑暗中看不到張峰哭泣的臉,娘親早已上前安慰。張秋山依舊癡癡地站在身後,根本不懂家父為何如此傷心欲絕。
或許,年僅十二三歲的他,根本不知曉,這樣的淚水,乃是男人最無助的悔恨。
“堂堂獵魔創始人,盡讓您受盡了侮辱,受盡了苦痛,逝世在這悲涼的荒村之中!徒兒不孝,徒兒不孝呐!”
家父哭了,娘親也哭了。
獵魔創始人,又是怎樣的存在?
一連串的疑問,充實於張秋山的腦海之中,不得詢問,隻有不解。望著眼下,不知該如何作為,隻能默默的站於身後,祈禱家父平靜下來。
家父未平靜,倒是安慰張峰的娘親,盡在下一刻,一聲哽咽,整個人翻倒在地!
“娘!!”
“汝嫣?汝嫣!”
....
亥時。
病倒的娘親,安穩的睡在床鋪之上。張秋山坐在門框邊緣,望著臨近的張峰,含著的淚水終忍不住,奪眶而出。
瘋老頭走了,他並無多少的不舍,但若是娘親也隨之病倒,那張秋山定要悲痛一生。
“山兒,收拾片刻,出門采藥!”
“此時?”
“對,就是此時!”
望著家父那堅定的眼神,想起被病魔折磨的娘親,張秋山憤然起身,顧不得黑夜的恐懼,隨同張峰一同走出屋外。
隨身攜帶的,隻有一個籮筐,還有張峰腰間懸掛的那一張紅色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