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
意識完全淪陷,好似這身軀本身就不屬於自己。
能感受到一側昏死過去的娘親,卻不能上前攙扶,心中的殺戮宛如江濤。
盡管克製心海,盡管眼角餘光掃視幾次,躺在地麵上的娘親。此時的張秋山,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手臂,不僅僅隻是手臂。
就連雙腳,也在不聽使喚的往門外走去。
那被木桌擋住的門框,僅此被黑劍輕描一掃。木桌支離破碎的同時,那木門應聲而落!
屋外紛亂如麻,硝煙四起的火海外,各種魔物在追逐著逃難的村民。
這些常人,誓死抵抗,可又怎能敵得過這些魔物,百來餘人的村落,僅此幾個時辰,所剩無幾!若不是有些人躲在了地窖中,恐怕也難逃死手。
至張秋山走出門外後,不管眼前是何物。
惡心的魔物也好,逃難的村民也罷。但凡跑過他的跟前,那揚手而下的黑劍,便會收割一條命脈。
隻要劍出,必要見血!
張秋山努力克製著思緒,好幾次控製住那亂砍的手臂,可飛撲上來的魔物,立刻在他的身軀上亂抓亂咬,無賴之下又揮起黑劍,一陣亂屠。
本是漆黑的雙目,也在慢慢的淪為血紅,越來越紅!
不僅雙目紅了,就連天空也紅了,地麵也紅了...
默念著抱歉的話語,卻又親手砍死了十二年相隨的村民,每每揮下一劍,無盡的罪惡感襲上心頭。
又是一劍揮下後,一聲仰天長嘯,於張秋山的腳下,一團無形的氣焰炸開。強勁的氣流,震飛好些村民的屍首,手中的黑劍也隨之而落。
黑劍落地的那一刻,並不在是如墨的黑氣,反到變為了那原先毫不起眼的黑符。
腦海昏沉無比,腳下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
模糊的視線中,能看到一隻魔物張牙舞爪,向著他的位置靠近。
‘莫不成,今日就要死在此處?’
‘也罷。’
一絲哀愁,沉浮於命運。
而就在魔物即將撲向張秋山的時刻,一道紅色的光芒至張秋山眼前拂過,那速度很快,紅光直射魔物的頭顱,瞬間便插入魔物頭顱之中!
黑色的血漿,伴隨著紅光一並飛舞而出。
魔物口中發出刺耳的怪叫,整個腦袋已經被打爛一半之多,恐怖的生命力依舊使它樹立不倒。
那皎潔的身影於屋頂飛躍而至,紅光也隨之飛回那身影的手中。
終而抵擋不住昏沉的意識,頭顱一撇,徹底昏死過去,也在昏迷的那一刻,依稀聽聞到村民的高呼聲。
“是獵魔師!是獵魔師!咱們有救啦!”
“七軍團受令!村裏魔物,斬盡殺絕!”
那氣魄的吼聲宛如黑夜中的曙光,強迫的氣勢於村中央炸開,逃難的村民環抱在一起,放聲大哭...
...
當黎明浮現,一切終而進入尾聲。
鳳嶺村內,一片狼藉。房屋燒灼一大半,村民所剩無幾。得以幸存的村民,全部狼狽的坐在灰燼之前。
有人抱著血肉模糊的摯親,哭到聲色沙啞,哭到流盡了淚水。
還有人,漫無目的的走在村落中,模樣呆滯,好似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