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恢複了神智。
我笑著說:“剛才不好意思,失禮失禮。我看兩位威儀得很,走了會神。”
老太爺笑得挺爽朗,說:“這位小兄弟還挺有趣。坐吧。”
我道了聲謝,依言坐下。
老太太果然發問:“阿舍,你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
賓丘舍笑著說:“奶奶,我今天遇上了悅公子,我倆一見如故,就相約去喝酒。誰知喝得盡興,忘了時間。”
老太太鬆了口氣,說:“隻要你沒去畔花樓就好。自從上次聽你大伯說,你見了那什麼啾啾姑娘,腿都不會走路了,我和你爺爺就總擔心你,怕你控製不了自己,偷偷去找人家。你大伯說,那位姑娘有狐媚功夫,男人碰了都會失魂落魄。你可記著點,別去招惹她。”
原來如此,難怪時隔半年後,賓丘舍才得機會去畔花樓。
賓丘舍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笑著說:“想不到,莘城也有龠酒喝。我和舍公子一喝,就忘了時間。”
那老太爺看來是個嗜酒之人,他笑著說:“是啊。酒逢知己千杯少,美酒在手萬杯不醉。”
老太太招呼說:“飯菜都涼了,先吃飯吧。”
添了副碗筷,我隨便吃了幾口,實在沒有什麼胃口。
當天晚上,賓丘舍讓我自己選房間,我睡在了之前我自己的房間,也是小小遇害的房間。臨睡前,我暗自祈禱:爹、娘、小小,讓我們夢中相會吧。我來看你們了。
可是,我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正在大廳寒暄,有人來報,說賓丘賈暴病而亡。老太爺聽後,麵色平靜,居然沒有什麼傷心之色。老太太聞言,掉了幾滴眼淚。反倒是賓丘舍,痛哭了一場。這一家的反常舉動,讓我十分好奇。
早飯還沒吃完,又有人來報,說融城發生大亂,公儀夫人被殺。
聽到這個消息,大廳一陣沉默。
老太爺居然這麼說:“造孽啊,都是阿賈造的孽!死了還要搭上別人。你搭上誰不好,偏偏搭上公儀家!難道還嫌欠公儀家的不夠嗎?”
這兩個消息一到,是我煽動民心的最好時機。我若此時殺了這賓丘舍、老太爺、老太太,我的大仇也就得報了。
我的腦袋中,轉著殺與不殺兩個念頭。我覺得很奇怪,府內怎麼沒用什麼侍衛。要真的動手,隻怕得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賓丘舍的話,打算了我的胡思亂想。他說:“悅公子,我知道你想在莘城采購。我本來想陪著你一起去了,可是,我的心情不好。我讓阿陽陪你去各家看看,好嗎?”
看著賓丘舍強裝的笑臉,臉上還殘留著淚跡。我殺心立即煙消雲散。我回聲道:“好的,如此,多謝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