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渾身濕漉漉的,額頭上全是汗。應該是趕路趕的。我道了謝,過去尋了個位置坐下,老太爺的那句“精力耗盡”,讓我想起了當年那個弱小無助的自己。為什麼,這世上有那麼多可憐的小孩?
阿陽朝大家行了禮,對我說:“悅公子,我去牽鐵血,你好好歇著。”
這會阿陽惦記著鐵血,我心中有些感動,低聲說:“阿陽,謝謝你。”
阿陽笑了笑,出門去了。
老太太過來幫我沏了杯茶,說:“悅公子,先喝口茶。”
我站起身接過茶杯,俯身道謝。眼角餘光掃過大廳,發現徐公子和公儀飾都目光冷漠看著我;賓丘舍滿眼擔心。
我重新坐下,捧著茶杯,喝了口茶,心情平複了些。
賓丘舍問我:“這幾天你去哪裏了?阿陽說你走得很急。”口氣中透著關心。
我露出一個笑臉,說:“有點事。對了,這位是——”
我看著公儀飾。
老太太口氣高興,說:“她是公儀夫人;原來她沒有被害,被徐公子救了。”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說:“原來是公儀夫人,久仰大名。”
其實,我和公儀飾,早就在地窖見過。不過,我當著大家的麵這麼說,隻是想告訴徐公子和公儀飾,我之前見的,絕不會透露出去。
公儀飾笑著接話說:“這兩天,我常常聽大家談起你。徐公子還說,想和你找機會比試一番呢。”
賓丘舍詫異地說:“比試什麼?”他知道徐公子的武功厲害,卻不知我已經和徐公子交過手。
徐公子清了清嗓子,說:“賓丘舍,你新交的這位朋友,是不露痕跡的高手。”他的嗓子冷冷地,帶著諷刺,更帶著對賓丘舍什麼都不知的鄙視。
我全身的精力都聚集起來。這徐公子和公儀飾,顯然不是善茬,他們的話,隨時有可能置我於死地。
我陪笑道:“哪裏,哪裏。是徐公子你讓著我。不然,憑我的三腳貓功夫,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徐公子冷哼了一聲,不過眼中倒是有一絲笑意,似乎對我的回答比較滿意。公儀飾是他的主人,在主人麵前被別人誇,是好事。
公儀飾打量著我,緩緩開口,說:“不知悅公子,是哪裏人士?”
我正喝著茶,差點嗆到。這個問題,公儀飾已經打探過一次,如今再次提起,不過是想驗證,我之前的回答,有幾分可信度。同時,也向老太太、賓丘舍暗示,她和我是初次見麵。
我笑眯眯地回答:“我從小流浪,有一年下大雪,流浪到毀城城門口,差點餓死凍死,被那裏的護城侍衛隊長史賓所救;之後一直在那裏生活。”純粹瞎編忽悠,不過,應該和之前在大家麵前提起的身世問題,基本統一。
賓丘舍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說:“難怪你會撿一個小姑娘回來,肯定是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聽賓丘舍提到這,我的淚水真的不由自主再次滾落。真情的流露,掃去了大家眼中的疑慮。
老太太安慰我說:“悅公子,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徐公子低聲嘟囔了一句:“堂堂公子哥,動不動就流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