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即是釵黛等的真人。所謂比,不是把書中的某一個人比作另一個人,而是說作者著《紅樓夢》時,在書中自比甄玉、賈玉一幹人,而把她批書人比作寶釵、黛玉一幹人,以知己相待。作為優伶、妓女、賤妾和尼姑,她不能不深深地引以為幸。
同樣,第二十二回批語:
將薛林作甄玉賈玉看書,則不失執筆人本旨矣!丁亥夏,畸笏叟。
也是此意。大家知道甄玉、賈玉原是一人,所以,“將薛林作甄玉、賈玉看”,則可見薛、林也原是一個人。而甄玉、賈玉原是作者石頭的化身,“將薛林作甄玉賈玉看”,則可見薛、林是評書人脂硯齋的化身。如此看待才不失執筆人也即作書人的本意或本旨,否則,以為甄玉、賈玉各為一人,薛、林也各為一人,且和作者、批者無關,那就和執筆人的本旨相距極遠了。
其他如第四十二回“釵玉名雖二個,人卻一身”的評語,第四十六回諸丫頭都是“鏡花水月”,“無數可考,無人可指”,但又“有形可追,有影可據”,是“現千手千眼”的“大遊戲法”,及第七十七回“奇奇怪怪,左盤右旋,千絲萬緣皆自一體也”的評語等等,我就不分析了。
總之,《紅樓夢》裏雖寫了眾多兒女,但隻有作者、評者兩個真人。“是幻是真空曆遍,閑風閑月枉吟哦”,他二人曆遍了書中種種又真又幻的故事,但因情天已破,情機已失,無可奈何了!(第二十一回“深知擬書底裏”的題詩)
正因為這樣,他二人才同時了解並經過書中描繪的種種真事,一個把它記了下來,一個評說“真有”,包括湘雲梳頭、寶釵撲蝶、黛玉葬花等等細節在內。批書人既是湘雲,又為寶釵,更是黛玉,真正不可思議!如湘雲梳頭處的批語:
梳頭前已有文字,前已敘過,今將珠子一穿插,且天生有是事。
寶釵撲蝶處的批語:
實有這一句的。移東挪西任意寫去卻是真有的。
黛玉葬花處的評語:
有是語。真有是事!
雲兒會馮紫英處的批語:
誰曾經過?歎歎!??西堂故事也。
妙玉獻茶處的批語:
作者尚記丁巳春日謝園送茶乎?展眼二十年矣!丁醜仲春,畸笏。
若此種種,他二人不同時是書中的所有兒女是斷不可能的,也即是說這種種兒女身上隱含有他二人的生平曆史和笑貌音容。
史湘雲是梅溪童年的形象,芳官、齡官是她身陷梨園時的形象,雲兒是她作妓女遇曹子時的形象,妙玉是她出家時的形象,至於默默忍笑、顰眉淚眼的釵黛則是她曆盡炎涼、嚐遍甘苦後的自然形象。而賈寶玉、賈蘭是曹雪芹童年的形象,湘蓮是他浪跡江湖時的形象,紫英、若蘭則是他青年時的形象(高談大笑,一派英風),至於“貧病交攻,漸漸露出下世光景”的甄士隱,更是他晚年的形容。
雨村的被解職,鳳姐的被休棄等也隱有他二人的身世經曆在內。
我們不能視真為假,更不能以假作真,不分真假有無的做法永遠是不對的。
正因為這樣,是書對他二人才那樣的意義重大,也正因為這樣,了解內情、知道個中機密的也始終隻有他二人。
從雪芹的“此係身前身後事”,“誰解其中味”,“千古情人獨我癡”,“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因此上演出這懷金悼玉的紅樓夢”,十二花容“姓本秦”等句中都可看出不少眉目。
其他史料如清富察明義(字我齋)《題紅樓夢》二十首的最後兩首明白告訴我們,金姻玉緣皆係幻造,真寶玉即雪芹並沒過幾年“饌玉炊金”的生活,很快便歸於西山腳下窮愁潦倒,“縱使能言亦枉然”,而真的“青娥紅粉”最後歸為妓女校書,和綠珠一樣,也很明白。袁枚:“紅樓有某校書尤絕,明我齋讀而羨之”,也還是完全正確的,並非“看朱化碧”。參看其他論文,這裏我就不進一步論證了。
總之,《紅樓夢》中隻有一個真女,也隻有一個真男,他二人即是《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作者和評者,他們的真名字就是曹雪芹和孔梅溪。《石頭記》中脂批指出的種種“真事”(不論寫在誰身上),都隻是他二人的事情。把這些真事、真話排列起來,“一芹一脂”、“白雪紅梅”的平生也就盡在其中了。
由此出發,不難了解《石頭記》(《紅樓夢》、《風月寶鑒》)是一部又真又幻的故事,是一部“兩麵皆可照人”、“表裏皆有喻”的書,是一部“一聲也而兩歌,一手也而二牘”的作品。其中的神話是它點睛的神筆,其中的詩詞曲賦都是《紅樓夢》中的絕妙詞章。而有關的種種史料都會現出其本來麵目,許多新史料也會如潮水般的湧來,發現曹、孔文集的日子也已經來到了!
二、《紅樓》內幕及曹雪芹、孔梅溪生平概論
關於《紅樓夢》內情和曹雪芹與孔梅溪的生平以及《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緣起與撰評過程,是二百多年來廣大《紅樓》讀者迫切想知而一直未知的重要課題。搞清它對正確理解《紅樓夢》一書(以下皆指脂本)及我國古代遺產都具有明顯的意義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