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月(1 / 3)

太陽最後的邊線已經壓近了地平線,留下最後的餘光,將雲霧染成一片鮮紅的血色。一輛馬車在通紅的日暮下,駛向了一座小木屋,緩緩地停靠在了這座悠悠的小屋傍邊。

“到了,我下去敲門。”說著,墨然跳下車,走向古樸的門前,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頓了一下,才小心的敲起了門。

“我回來了!”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極其緩慢,仿佛很久之後,那道古樸的木門,才有了動靜。最終,一隻堅實有力的手把木門推開了。

“獵物呢?你就空手回來?真是個廢物,虧你還有臉回來。”

墨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底有著一股難以差覺的怒火,在靜靜的燃燒著。“有幾個路人遇到了我,他們想在我們家裏借宿一晚。”墨然很詫異自己能如此鎮定的陳述,也許是憤怒,有也許是害怕,但總不該如此平靜異常。

這時,他才看到墨然身後的馬車。一位少女和一位看似像一位老兵的馬車夫,從馬車上下來。蓓莉婭微笑著貼近門前,“我們跑了一天的路,在路邊看見了這位‘小獵人’被太陽曬的暈厥,就把他送回來了,也想就此借宿一晚,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啊!”墨然聽完後整個人差點沒氣死。現在估計又是一堆“廢物”即將飛來砸向自己。但是出乎墨然意料的是,“老爺子”氣也沒剛剛那麼大了,反而變得客氣了起來。

“哦,是這樣啊,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我這孩子,太平庸,沒辦法,最後還勞駕你們。來來來,這件小木屋還有房間的,隻要你們不嫌棄,哈哈哈哈哈,今天熱鬧了,快進來快進來,我去準備晚餐。”說著,“老爺子”把眾人拉進了屋,去廚房準備晚餐了起來。

濃鬱的食物香氣,隨著皎潔的月光一同升起,曾經不知安靜了多久的小木屋,在今夜的火光中,燃起了未曾有過的歡騰。墨然坐在餐桌前,看著蓓莉婭和老爺子歡脫的聊著天,心情難得放晴。墨然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放開了心懷,任由快意在身體間遊走的情境了。他一直都形單影隻的過著日子,即便在大學前,和家人在一起吃飯,也不過隻是吃飯罷了,沒有什麼關懷,沒有什麼問候,更沒有什麼玩笑可言,在父母眼中,自己好像就是個失敗者一樣,一直在無辜的拖累著父母。那全是因為自己在學習上一塌糊塗,但很久以前,又不是這樣的。

“啊~這小子啊,從小就這樣,對打獵一點都不上心啊,怎麼教都教不會,真是把我氣的。”老爺子的臉已經因為喝酒而顯得微微紅暈了,可依舊緊握著酒杯不肯鬆手。

“啊,叔叔不用生氣,墨然雖然不擅長打獵,一定會有其他的長處吧,不一定要非學會打獵不可。”蓓莉婭輕輕笑著,一麵應和著老爺子。“我相信墨然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哼,這種廢物,哪有什麼長處嘛,如果是好吃懶做是的話,那他還真是挺能幹的呢!”老爺子像喝多酒一樣的生氣,亦或是內心真實的袒露,反而將臉漲的更紅了。“廢物終究是廢物,還不得靠老子養著,切,指望他幹什麼事,我還是早點死了這心吧。”

“話也不能這麼說,或許讓墨然換一種方式生活,會有意想不到的改變吧。”蓓莉婭嚼完一塊牛肉後,輕輕的放著叉子說到。

“呸,換一種方式,不過是換一種睡覺的姿勢罷了,能有屁的改變啊。”

一口一個廢物,一口一句粗語,比牆上掛滿的利箭還要鋒利地刺進墨然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深深的刺激著墨然的神經。墨然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來自家長的對自己的那份無盡的憎意。

“也是多虧了你們,不然這小子怕是今晚都回不來,估計十有八九得喂狼去了。”

蓓莉婭隻是傻傻的笑了下,然後默默吃起麵前的燉野雞來。

老爺子像是突然想起手中的酒杯已經捏了很長時間一樣,伸向了默默聽他說話的托夫,“來來來,幹一口,說這傻小子說到心煩。”

“夠了,心煩就不要說啊!嘴上說著心煩卻還是一個勁的講著,你不覺得很假嗎?傻傻傻,如果我真是你孩子,有必要在眾人麵前當做笑話來講嗎?你到底有沒有尊重過我啊?”墨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終於在火山的頂口,把積壓許久了的那塊巨石,用盡全力地衝碎成粉末,彌漫在餐廳的各個角落,化成一重重的緊張的氣氛。

片刻之後,老爺子才反應過來什麼,望著和自己一樣紅著臉的墨然,心裏像打翻了辣椒罐一樣,隻有火一直在冒啊冒。“瑪的,你敢這樣跟老子說話,我要打死你,沒大沒小的,廢物還不能學會做人,簡直就是垃圾。”說著就要伸手甩向墨然,這時托夫一把抓住了即將臨近墨然的手,“別激動啊,別在陌生人麵前打孩子啊,今天這樣的日子,不應該因為這點事破壞了氣氛。今天就這樣吧,不早了,我們也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