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莉婭也被剛才一幕震驚到了,握著叉子,呆呆地看著墨然。這時墨然也冷靜了一些,恐懼重新占據頭腦,後怕令墨然雙腿發軟,但是意識告訴他,無論如何,要強撐下去,這時候不能慫!
老爺子的手被托夫抓著,剛才這一鬧,酒也醒了不少,想想托夫說的,也才縮回了手,隨後像是發泄一樣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碗筷都震得飛起。“睡覺,混小子,你等著,我不宰了你才怪。混蛋。”說完,朝著房間走去,又一把把門重重的甩上了。
“你呀,再氣也不該這樣吼你父親啊,”托夫輕輕地說著,邊清理著殘局,“你快去休息吧,今天累著一天了。殿下,我們也去休息吧。”
蓓莉婭也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呆呆的答應著。“沒事的,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蓓莉婭放下餐具,安慰著墨然。就在墨然還沉浸在後怕的恐懼中,眼神空洞無法自拔時,一雙手輕輕抱住了墨然僵硬的頭,接著,一個溫暖且柔軟的東西,貼在了墨然的額頭上。
墨然嚇了一跳,當眼神再次聚焦時,已經隻是蓓莉婭離開的身影了。這小小的一吻,卻給墨然心裏打了一針鎮定劑,“撲通撲通”的心髒,終於緩慢了下來,充血的耳朵,也逐漸聽清了周圍聒噪的蟬鳴聲。墨然抬頭看了看夜色,隻見透徹的明月,已經高高掛起,這月比起往日所有的太陽還要無比耀眼。
墨然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房間,他很感激蓓莉婭,要是沒有她剛才的舉動,墨然絕對不會有心情進入房間的。
墨然靜靜地躺在床上,遲遲未能睡去,是長久熬夜的不習慣,也是心事堆雜的典型表現。縱使墨然如何在床上翻來覆去,眼中始終是窗外那倫默默不語的明月。他對自己對老爺子的所作所為,深深感到愧疚,墨然深深知道,對老爺子的怒吼,其實是對自己的不滿,是自己無能的掩蓋,更是自己的懦弱。墨然不止一次被父親責罵著,他厭惡著,也想改變什麼,可是,一切都如同那倫月一樣,沒有絲毫變化。於是隻能空空的憤怒著,空空的絕望著。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老爺子,但更對不起的,應該還是蓓莉婭睡前給他的一吻,他雖然欣喜不已,可也自責著,他根本不配這一切!墨然希望,明天第一縷陽光射入窗扉時,自己能夠從宿舍中醒來,但墨然也突然對這個“夢”心含不舍,又不願就此醒來。
好吧!不妨承認這次穿越,看看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墨然最後悠悠地這樣想著,也許這世界會因此變得與眾不同也說不一定。墨然就這樣想著,靜靜看著月色在黑夜下變得絲滑,聽著風聲在熱氣中淺淺的輕撫著綠葉。空氣中,彌漫著木屋久久的沉香。一切都如此催眠,眼皮也在昏沉中逐漸落幕,身體也在一步步鬆軟著。
“啪!”
窗外樹上忽然發出一聲脆響,毫無疑問,那是樹枝折斷的聲音,隨後一個利索的黑影從窗前閃過。正要徹底放鬆時,墨然卻被剛剛的瞬間給吵醒。墨然心裏一驚,不由坐了起來。這時候不該有人在活動啊?會不會是什麼動物?墨然思索著,忽然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麵色蒼白,在黑夜下顯得極為明顯,一個念頭從墨然心中隨黑影一樣,一閃而過。不......不會是......老爺......子......吧?墨然想起飯局最後階段,老爺子說的那句話,“我不宰了你才怪。”想到這,墨然脊背一陣陣發涼,不會真的老爺子氣急敗壞了吧?墨然心中再一次聳立了起來,墨然仔細的豎著耳朵聽著,窗外風聲變得犀利,蟬鳴急促的喧嘩著,月光依然如故。也許隻是墨然的錯覺吧,可能是累壞了,打死他都不會相信老爺子會是那種會對親人下手的人,即便是一個犯了錯的親人。
就在這時,屋子裏傳來了一聲慘叫,墨然稍事放鬆的心情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出去,結果讓墨然意想不到。
一個帶著詭異麵具、披著黑衣鬥篷的人,被托夫狠狠的砸在地上,手上的利刃也連同摔向了牆邊,窗邊頓時湧進了另外五個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快帶蓓莉婭殿下離開。”托夫朝墨然大聲叫喚著。待墨然還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個黑影已經朝他撲了過來。就在黑影即將捕抓到墨然時,一雙粗壯的雙手同時從墨然眼前略過,一錘砸在了黑影上,一個黑衣人應聲摔在鹿皮椅子上。這時墨然才看清楚,正是老爺子擋在了黑衣人麵前,才讓墨然免遭傷害。“傻小子,還愣著幹嘛,快進屋把蓓莉婭帶走啊!”墨然嘴唇微微顫了一下,隨即奔向了蓓莉婭的房間。
待墨然把蓓莉婭叫醒出來時,黑衣人已經重新包圍了客廳,老爺子和托夫在前麵和黑衣人僵持著,各自都隨手從牆上取下了武器。托夫轉向老爺子說“我來拖住他們,你保護兩個孩子離開。”老爺子碎了一口,“你一個人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們,我老了,命不值錢了,他們要搶錢就隨他們,甚至連我的命一起也無所謂,但是你們的命,我絕對不給!你快帶著孩子們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