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月(3 / 3)

“你們今夜即是新時代的獻祭,誰都無法逃離。”其中一個黑衣人沉沉的說著。就在話音剛結束的瞬間,老爺子如猛獸般衝到了黑衣人麵前,用堅實的臂膀一下子就把說話的黑衣人撞飛了出去。隨後,老爺子順勢用彎刀向四周砍去,兩邊的黑衣人急忙躲閃開來。“獻你個混蛋啊!廢物一個!”老爺子怒吼著,隨即身體一震,“快,帶上兩個孩子快走!”

托夫禁閉著雙唇,絲毫沒有猶豫便一手抱起了一個,向著木門飛奔而去。被撞飛的那個黑衣人剛要站起來時,又一次被衝過來的托夫一腳踹開了。托夫把兩個孩子同時扔進了車廂,便又轍回去,幫老爺子逃脫。

老爺子不愧是專業的獵人,技術一點都不像墨然那樣的遜,隻見老爺子左劈右砍,順勢向前一衝,便也從門縫裏鑽了出來。托夫拉過老爺子,右手精準的擋住了劈來的利刃。兩人極速的衝上了馬車,托夫一鞭子抽向兩匹馬,老爺子則抵擋著向馬車跳過來的黑衣人。馬車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終於消逝在月色下。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突然來了那麼多的‘殺手’?”墨然驚慌著,還未失去理智的大腦在一點一點的抑製著急促的呼吸,話語中聽得出微弱的死亡氣息。車廂裏,蓓莉婭也許是同樣受到驚嚇,默不作聲,托夫隻是盯著前方,沒有回答。“那是強盜。”老爺子打破了這般沉靜,“沒想到......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能引起強盜的注意......呼呼......好是奇怪啊!”微微的說完後,便倒在了車廂座椅上。

墨然見老爺子倒在了車廂上,急忙湊過去撫老爺子,“老爺子,老爺子,你怎麼了嗎?”墨然顫抖著追問著,仿佛在害怕些什麼。蓓莉婭也趕忙探過身子來,看見殷紅的鮮血從老爺子腰間不停的滲出來,蓓莉婭嚇了一跳。這時托夫也轉過了頭,看向車廂裏的老爺子,“你沒事吧,夥計?”

老爺子已經毫無血色,嘴唇發紫,渾身冰冷,兩瓣醉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墨......墨然啊......我怕是......不能再照顧你了......”

“不要,不要啊!堅持住,沒事的!”墨然竭力的叫著,企圖用聲音來換回些什麼。

“你......你聽我說......我知道我一直打擊你......一直......一直罵你,但是......我從未討厭過你......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愛你還來不及......要怎麼來討厭你啊!”

墨然眼淚早已在眼圈裏打轉了,他不願老爺子再說話了,可老爺子不管不顧,繼續斷續地吐著字眼。

“你......要好好學習本領啊否則......怎麼一個人生存下去啊?......孩子,我為我對你說過的話感到抱歉......你不要自卑......我相信你,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是我不好,一直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歡打獵......以後我也無法再......逼迫你什麼了,但是......無論你走哪一條路,我都......永遠支持你......因為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墨然早就看不見老爺子了,眼裏全是淚水,嘴巴大張著,卻一直哭不出來。蓓莉婭也在一旁啜泣,隻有托夫,還在死死地抓著韁繩,死死地抓著,汗水代替了淚水,濕透了全身。

“蓓莉婭......托夫......墨然,以後就拜托你們了,算是......用我的命去抵押吧”說著,老爺子強行擠出了一絲微笑。

“哪裏的話,是你救了我們,我們一定會像對待親人一樣對待墨然的。”蓓莉婭哭桑著說著,那樣子實在不好看,卻又動人心魄。托夫隻是死死地抓著韁繩。

“墨然,以後......不許給別人添麻煩啊!”老爺子奄奄一息的說著。

“對......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太頑固,沒能實現你的期望,對不起......”墨然哭著,淚水順著眼眶一直往下淌著,流進嘴裏,也沒絲毫感覺。

“孩子,你沒讓我失望......你......要自己堅強起來......相信自己......你絕不平庸......不要害怕未來......他永遠都還在你手裏......最後給我一個擁抱吧。”

墨然一個勁地哭著,僵硬地彎下了腰,在一片血泊中緊緊抱住了老爺子。隨後,老爺子微微笑著,停止了呼吸。

墨然終於徹底放聲哭泣了起來,在一片蟬鳴聲中,在溫熱的風中,在明靜的月色下,在一片血泊中,歇斯底裏地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