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努力的用著我還能分辨的清的聲音,對顧澤明這麼說道。
“柒兒,不要這樣子對我,好嗎?”顧澤明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充滿了痛苦,無助,甚至還有一些我分不清的情愫。
但在被我推開了有那麼一瞬之後,這個男人又邁開腳步,朝我走來。
他的臉上,又是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每次對著我,才會擁有的溫柔,從我的這個角度,也能看清楚他的額角上凸起的青筋。
我知道,顧澤明也在痛。
和我,一樣的痛。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這樣的顧澤明不斷朝我走來的時候,我卻害怕的後退。
一步步……
“不要……不要這麼叫我。”我聽見,一個女聲用著極為嘶啞的聲音,這麼說著。
我怕極了,這個男人用這樣寵溺的語調,喚我為“柒兒”。
因為,這樣的聲音和語調,會讓我不自覺的想要沉浸在他的世界裏。
如果是我們沒有回到中國之前,我也許會放任自己這麼沉浸下去。
可當我們再一次踏上這一片土地之時,一切好像朝著我們所不能控製的方向發展了。
顧澤明不斷在我麵上上演的詭異,讓我越來越害怕。
甚至到這一刻,我連他的碰觸,都感到無端的恐懼。
因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對我的溫柔,是真的,還是他故意用來欺騙我的手段。
“柒兒,不要怕,到我這邊來。”顧澤明依舊沒有放棄,在我不斷後退的過程中,他的腿不斷的向前邁進。
而我,一步步的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跌坐在沙發之上。
“柒兒,不要這樣好嗎?”顧澤明看到我跌坐在沙發上之後,便停下了腳步,站在我的麵前。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的情緒會失控。
五年前,在慕子言和其他女人步上婚姻殿堂,而我腹中的孩子卻無法保住之時,我的情緒就曾經一度失控,患上憂鬱症過。
雖然在英國治愈了,但離開醫院的時候,我的主治醫生便曾經說過,我現在的情緒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容易失控。
也許,顧澤明是害怕我的情緒再一次失去了控製,他才會極力的控製自己的腳,不靠近我。
“柒兒,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對你忽略了很多,但請你諒解我好嗎?”顧澤明沒有上前,隻是他還是習慣性的伸出了他的手。
還記得嗎?
在五年來的那無數個夜裏,我就是靠著他這溫暖的掌心,才能進入睡夢。
我當然明白,他做這個動作的用意,是提醒著我,我們共有的那些夜晚。
那些記憶,當然也不是說忘便能忘卻的。
可顧澤明,你所謂的諒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和你相處了五年時間的我,卻聽不明白?
你明明知道,我的情緒很容易失控。
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善變的冷漠。
在你明明知曉了我的一切之後,你還是做了最讓我痛心,害怕的事情,你叫我怎麼諒解你?
顧澤明向我伸出來的手,一直僵直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