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向各自的方向走。

以為是並肩戰鬥的戰友,此時也有分化的理想和信念。

然而他覺得無愧自己,無愧教皇,無愧於任何存在他堅硬心髒中的內容。

隻除了一個女人。

女人點起煙,說起的是關於男女之間那點勾當的□笑話,同桌喝酒的男女笑得前仰後合,她冷冷得看他們:“我要根據你們笑的分貝數來收錢。”

“你越有錢就越小氣了。”某女說,“新小說又再版熱銷,好萊塢都要改編成電影,你還在我們身上揩油?”

“誰說我寫的是小說?

我寫的是真的事件。

寂寞的市井女子,愛上神職殺手。”

又有人笑,她說完,也笑起來。

這樣看,他們笑得也沒有錯,是小說,或者是神話?總之夠荒唐。

“說起來,我還真的沒看懂,結尾究竟怎樣?

你用開放式寫,太時髦了,快自己說說吧。”

女人抬起酒杯,仰慕的男人殷勤的在裏麵斟上紅酒。

“結尾?像大多數一樣,她離開他,她過得仍然很好。

她喜歡說起跟他的這段離奇的感情,被人當作癡人說夢。

可是仍然在說,因為雖然時間短暫,不過,她很愛他。”

沒人再笑,卻有人看見她眼裏發亮,他們覺得她醉了。

迪斯的麵前站著紫龍。

當然他向來瞧他不起,這樣孩子氣的一個戰士,成不了大氣。

可心裏卻總有點惺惺相惜,年輕而勇氣可嘉。

他想□□他吧,可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懂得手軟,隻一下,就又到了這要命的黃泉比良坡上。

此地怨氣衝天,陰森恐怖。

恢複了視力的少年戰士被他輕易製服,這是甚至談不上是勝利的一次簡單任務,結果了他,他還要追上前去報銷別人,無論如何,教皇對糊塗了的小艾還不夠信任。

可是,情況逆轉,這嫻熟的鬥士,突然心緒大亂。

女人向前走,覺得是似曾相識的路。

幽暗的山麓,蒼白色僵硬的行人。

這是黃泉比良坡。

她在想,自己是如何來了這裏?

那天回家回的晚,燒水,煎草藥,安眠。

黑色的藥液發出古怪的香氣,可是形容醜陋,像陳年的泥淖,要拽人墮入其中。

好像無望的感情。

她如此看的專注,忘了閉火。

藥液燒幹,沙鍋碎裂,她關好窗子,用冷水將火澆滅,任燃氣肆無忌憚的逸出,自己回到工作間。

工作間裏的一麵牆上,仍有迪斯的照片,她倒了一杯酒,對著照片說:“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