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的嘴巴,張張合合。
似乎有人提起了館陶長公主詭異的婚姻狀態;
似乎有人在唏噓堂邑侯多年飄蕩在域外,不得回帝都半步;
似乎有人在抱怨竇皇太後對女兒的偏袒,絲毫不顧及親家的感受——當然,用詞非常非常隱晦;
似乎有人開始曆數皇家公主中的彪悍人物,是怎樣壓迫丈夫,欺淩婆家;
似乎有人在盤算迎娶公主到底是利多還是弊多,同時對皇室教育的成效感慨不已;
似乎有人暗暗批評長公主的孩子們不與祖母同住,已經算得上不孝了;現在又加上一條‘不容庶弟’,可謂薄情!
……
各種各樣的議論混合在一起,化作潮水般忽高忽低的‘嗡嗡’‘嗡嗡’,衝擊阿嬌的耳膜。
阿嬌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以前皇帝舅舅總提醒她要占領輿論的製高點,千萬別給拖進風言風語——那是泥潭。
難道她還能一個個地去向人解釋?和人辯論?有這時間還沒這精力呢!
人們的多嘴多舌遠遠比眼前小屁孩的鼻涕還惡心,還難辦!
哎呀,死小孩,還揪著自己的裙子不放!?!?
這條裙子是徹底毀了(
⊙ o
⊙)啊!!!!!!
接下來,怎麼辦呀????????????
阿嬌腦子裏飛快地轉動,飛快地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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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費了好大勁才把某個八爪魚似的熊孩子從自家貴女身上扒扯開,還沒輕鬆片刻,手上虎口猛然劇痛。
低頭細看,小屁孩惡狠狠咬住自己的左手。
“呦……喂!”
震驚中用力甩開小男孩,文士惱火透頂,卻又暫時束手無策——這孩子很有可能也是家主的弟弟——庶出的也是弟妹不是?——在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前,他一個做家臣的當然不能冒‘以下犯上’的風險。
就這一點空子,小男孩擺脫了幾個大人的鉗製,橫衝直撞,和一顆炮彈般勁頭十足地衝向阿嬌翁主。
目標,成功到達。
然後在眾人或驚嚇或驚恐的目光中,館陶翁主纖細的身子被撞地搖晃兩下,從路階上滑下,還有,後腦勺似乎碰到了路口銀杏樹的樹樁,最後跌倒在地……
“呀……呀呀!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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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中,
館陶長公主家的醫藥管事退出重重幔帳,直到走到房門外五步了,才站直身子。可一見到迎麵走來的貴公子,馬上又把腰完成了九十度。
管事恭恭敬敬問安:“君侯……”
隆屢侯停在醫藥管事麵前,沉聲問:“翁主之傷情……何如?”
“稟君侯,小人……”管事湊近半步,壓低了聲音詳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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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雕刻著青鳥龍鳳吉祥紋的黃花梨木床上,阿嬌頭大地瞪著自己的膝蓋,徹底無語。
不過是蹭著點表皮,撐死紅了些,腫了些,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看看,看看,光白綢用了幾尺,包得那還象腿啊,簡直賽上豬蹄了!
‘暈!這樣子還怎麼走路!?!?’阿嬌找到結頭,就要動手拆了。
“翁主,翁主……切莫!”魯女一見情況不對,心急火燎地撲到床前,攔住小主人的動作。
“阿魯!”阿嬌翁主不耐煩地推開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