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喬搖搖頭,覺得頭越來越暈,都怪自己太逞強,要堅持騎馬來這裏。如果能等到齊澈,也許就不用躺在這裏了。
“我已經吩咐下人去煎藥了,你再多忍耐一會兒。”齊軒坐在床前,看著語喬蒼白的臉,突然有些自責。齊軒又說著:“你好好休息,再過兩天皇兄就會來了。”他想借齊澈的名字來分散語喬的注意力。
聽到“皇兄”二字,語喬臉上流露出一股愛戀,那迷幻的笑容裏包含著一種齊軒說不出的感情,此刻居然有種私念闖入齊軒的腦海--如果沒有齊澈,這樣的笑容會屬於自己嗎?
“謝謝你,二哥。”輕柔的聲音吹散了齊軒心中的欲念,就算沒有齊澈,她也不會愛上自己吧,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二哥,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叫醒我好嗎?”看到齊軒沒有要走的意思,語喬輕聲說著,他也一定很累了吧,北疆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一定會很忙,雖然有理由,可他一直呆在這裏也不太好。
語喬沒有明說,齊軒也領會到了她的意思,看到她沒事,他也放心多了。為語喬蓋好被子後,離開了房間。
……
“小姐,小姐……”語喬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實在不想睜開眼睛,但聲音一直持續著,似乎在和她打持久戰似的,語喬拗不過隻好睜開眼睛,一個麵相清秀的女孩出現在眼前。
“奴婢顏玉,是王爺吩咐來照顧小姐的。”這個女孩的聲音很溫柔,和她的長相一樣。 “小姐,藥已經煎好了,晚飯也準備好了,小姐起來用膳吧。”
睡了一覺後,語喬發覺精神好了很多,大腦裏思索著是否要喝那苦澀的中藥。桌上的幾碟小菜正冒著白色的氣,雖不豐盛,卻也能勾起食欲,兩天都沒能吃頓像樣的飯菜,這樣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這幾道菜都是王爺吩咐去做的,王爺很關心小姐呢。”看到語喬吃得很香,顏玉忍不住說道。府裏的人都已知道語喬是寧王的義妹,在私底下,大家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仍猜測紛紛。半年前寧王妃逝世,現在,卻出現這個義妹,她會不會是下一個寧王妃呢?
看來這個小丫頭似乎誤會了什麼,正當語喬準備解釋時,齊軒進來了。明亮的眼眸一眨,暖暖道:“二哥。”
看到桌上的藥沒有動過的痕跡,齊軒眉頭略皺,但也沒說什麼。
注意到齊軒直盯著那碗藥,語喬擺擺手,將藥碗推到一邊,“我已經好了,藥就不用再喝了,不是說‘是藥三分毒’嗎,顏玉,你把它端出去。”
顏玉有些踟躕了,這藥是齊軒再三囑咐的,現在小姐說不喝,她不知要聽誰的命令,再看看齊軒,看到他點頭示意顏玉才敢把藥端走。
“真的好了嗎?”齊軒還是有些擔心,現在語喬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畢竟她是女兒家,這樣的勞累恐怕也得幾天恢複。
“好了很多了,二哥不必擔心。”吞了幾口飯,語喬發覺齊軒一直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了,抬頭對著齊軒道:“二哥吃飯了嗎?”
聽到這話,齊軒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專注了,立即把視線轉向別處,說道:“我吃過了。”
這樣的獨處太容易走神了,齊軒囑托語喬幾句後,便離開了。剛才開完軍事會議,下意識地想來看她,在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才進來,那甜甜的叫喚讓齊軒感到溫暖,卻也意識到自己的心輕易就被她牽引。他是麵對任何事情都不會亂了陣腳的寧王,怎麼會在那一刻失神了?嘴角微微上揚,那冷漠的笑容是他獨有的,裏麵包含了一種連齊軒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愫。月光下,寧王挺拔的身姿穿過庭院,最後消失在幽暗的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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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喬發現自己越來越能睡了,到都護府的兩天,每天都是過了午時才會醒。聽顏玉說,齊軒這兩日都不在燕州,好像是去了前線。燕州是北疆地區最大的城市,是前往北邊匈奴的必經之地,許多商賈旅人都聚集於此,長此以往,燕州成為北疆最繁榮的地方,也正因為如此,匈奴王才這麼誌在必得,拿下這個要塞,不僅經濟實力大增,更可以直取天朝王都洛城。如此一箭雙雕之事,越早實現,便能越早離開寒苦之地。離燕州五裏的北方有一條綿延數公裏的防禦城牆,幾十年來,匈奴都無法突破,憑借著這道壁壘,燕州雖一直在戰爭的最前沿,卻也享得一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