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錢漢義神色變得異常緊張。轉身往門外走去,他剛門口,又停了下來,目光顯得猶豫不決,最後似是狠狠下了決心拉開門,然後向外走去,昏黃的晨光映照在樓道裏,泛起氤氳的水霧,顯得陳舊,陰晦,就在他拉開門的一瞬間,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婦背影,仿佛沒有實體似地飄蕩在樓梯拐角,緩緩的往下移動,我心裏陡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啊-------”我剛關上門,突然聽見樓下錢漢義似是慘叫,我心裏一驚,驀的打開門,“啪噠,啪噠”往樓下跑去,急促厚重的的腳步聲在樓層間回旋著,到了門口,我一把抓住門框,收勢住疾衝的身形,大口的喘著粗氣,當目光掃向兩邊時,我心裏緊張的撲撲直跳,一定不會看到什麼東西,一定不會有什麼東西……隨著視線不斷的向四周遊離門口,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院子裏,空無一人。霎時我感覺大腦一下子變空白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一下變得寧靜起來,四周灰色的建築投下來的巨大陰影斜斜的籠罩在牆角,錢漢義呢?佇立良久,我終於挪動開腳步,向四周巡視起來,沒有他的蹤跡。
陽光刺眼的亮耀在雲層中,如洗的天空藍得透明,我心裏卻感覺到一股森森的寒意。那個老婦呢?按照她剛才下樓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錢漢義前麵,從我聽到錢漢義喊聲衝出門到樓下,也不過是很短暫的時間,她人呢?
倏的,我似乎想起了什麼,飛奔上樓,剛才未關的大門在風裏“嘎吱——嘎吱”晃蕩,不知為什麼,我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我放慢腳步,屏氣凝神的輕輕的推開門,當目光下意識的掃向桌麵的那一瞬間,不禁驚呆了。桌子上空蕩蕩的,剛才還擺在上麵的日記本竟然不見了。“在哪裏——在哪裏——”我一邊神經質的念叨著,一邊在屋子裏翻找著,其實我的意識已經很清醒的告訴我,日記本就在這張桌子上,但是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驀的,我想起了一個辦法可以從這種無意識的紊亂中徹底的清醒過來,打開抽屜,裏麵的糧票、錢,包括手表,都在。感到一陣令人心悸的寒意直竄上來,我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終於真實的告訴自己了:日記丟了!當念及至此時,忽的腦海裏湧起一個可怕想法……昨晚那個敲門的“東西”找的不是我。
我忽然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奇怪。剛才還聽見幾聲雞啼,昨晚我們來的匆忙,錢漢義直接帶我們來這裏,沒和周圍村裏的人打招呼,山裏人應該起得很早的,可是現在別說人聲,連通常鄉間處處可聞的蟲鳴鳥叫也聽不見。
聽到錢漢義的失蹤的消息後,除了耿勇和春梅掛念師傅神情顯得極為緊張,大家都沉寂了,經曆過黑溝中鳥人的事件,神經似乎都已經習慣了,沒有人說話,空氣似乎凝結了。
丁叔反應很平靜,似乎又恢複到了那種呆呆傻傻的感覺,但是聽到我說那陣敲門聲的時候,丁叔有意無意的輕微挪動一下身軀,似乎有一些不自在的感覺。尤其是那陣神秘的電話鈴聲,對方身形似是在輕輕的顫抖,我心裏不禁湧起一團疑雲,難道說丁叔知道什麼?
他輕咳了幾聲:那個電話早就不用了。大家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互相小聲探問起來,易清拉拉我,遞給我一張地貌測繪圖,這是她今早在樓裏角落找到的,應該是以前地質隊遺留下來的。從旁邊標注的測點比例尺顯示數據來看,已經縱深到了地下一千多米左右,這個深度,曆史上曾有過一段生動的描述:說的是秦陵地宮的挖掘深度:“穿三泉,鑿之不入,燒之不燃,叩之空空,如下無狀。”勘探深度到了這個界限,所耗費的成本量十分龐大,除非資源含量或成分特殊,否則連勘探論證的意義都沒有,更不要說開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