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湖畔,秋鴻與西門光的對戰練習已經結束。
二人坐在草坪上正在歇息,未見馨妍的蹤影。
忽然,他們看見趙寒煜從院門處狂奔進來,由遠及近,氣勢似乎有些不對。
二人站了起來,趙寒煜已奔到近前,他的腳步緩了下來,在二人麵前站定,然後彎著腰不住的喘息。
片刻,他氣息已定,然後站直身軀,對秋鴻說道:“我來與你對戰。”
二人聞言一驚,看他臉色蒼白,雙眼赤紅,眉眼間彌漫著一股恨意,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西門光剛要開口,秋鴻伸手一攔,向趙寒煜問道:“你確定?”
趙寒煜牙關緊咬並不說話,右手抽出短劍,重重的點了下頭。
秋鴻神色一肅,示意西門光退開幾步,然後伸臂朝趙寒煜一引,讓他動手。
趙寒煜更不打話,邁步上前提劍便刺,然後胡亂劈砍,根本不成招式,氣勢有若瘋魔。
秋鴻一陣閃避,躲開趙寒煜的短劍,西門光也發現趙寒煜情緒大異,心中有些擔憂。
趙寒煜殺紅了眼,短劍一陣狂舞劈刺,秋鴻隻是躲閃,並不還手。
眼見自己手中短劍未能傷敵,趙寒煜更是狂躁,大吼一聲,持劍朝著秋鴻一躍,在半空狠狠劈出一劍。
秋鴻避開鋒芒,仍然繼續遊走。
堪堪打了半個時辰,趙寒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短劍揮舞更是散亂,腳下虛浮,已有些力竭。
秋鴻暗想時機已到,身形閃至趙寒煜背後,舉掌輕輕斬在他頸後。
趙寒煜隻覺眼前一黑,然後迎麵趴了下去,就此昏迷。
西門光看到他昏了過去,擔心秋鴻下手過重,臉色有些不予。
秋鴻上前幾步,彎腰下去將他翻過身來放在草坪上平躺,然後對西門光說道:“他不知何故狂態大作,胸中充滿怒火,我任他恣意發泄,助他褪去負麵情緒,但過猶不及,此時應該讓他好好睡一覺,醒來後當可無恙。”
西門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坐在湖畔,守護著等他醒來。
想到他修行之路的艱辛,平日裏的堅毅隱忍,兩人都有些替他難過。
不多時,馨妍公主和傅太保一前一後的走進院來。
她們來到湖畔,看到躺在草坪昏睡的趙寒煜,心裏都有些詫異。
秋鴻簡短的敘述了下經過,傅太保聽了後,不禁連連搖頭,長歎一聲表示惋惜。
馨妍坐在趙寒煜的身旁,望著熟睡中依然緊蹙的那雙劍眉,心中湧起一股憐意。
她低聲說道:“我知道老師絕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你們也許無法理解,可我是深有感觸,真有感觸。受他教導以來,我的進步有多麼巨大,連我自己都深感吃驚。試想,能夠做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的人,又怎麼會是一個普通人?又怎會得到......她的垂青?”
西門光聞言默默點頭,雖不知道公主口中的“她”是誰,還是深表讚同,因為他的修行之途亦由趙寒煜幫助其開啟,並且極有可能造就千年來,第一個妖體神轉成功的實例,西門光也將由此青雲直上,順理成章的踏入大陸強者的行列。
秋鴻自那日親手施為趙寒煜口述的劍招之後,心中大是意外與隱隱的欽佩。
他無法想象,一個尚未入境的人,究竟是憑借怎樣的見識和推演,才能將劍招融合得渾然天成,而且竟能達到越境威脅的程度。
數日來,他一直苦思無解,早打算開口相詢,可是卻一直未得其便。
今日趙寒煜狂態大發,秋鴻卻認為並非壞事,隻要經過正確的疏導和發泄,當他清醒過來,他的心智與韌性又會有大的進益。
因為修道之路漫長艱辛,任何人都會不停遇到一些難以想象或是難以逾越的障礙,隻要能成功跨越,修為以及見識閱曆都會有極大的增幅。
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
當年,若不是幸運的遇上大兄,可能早已喪命了吧?哪還有今日的鳳雛榜第三?
秋鴻想了想,然後望向沉睡中的趙寒煜,眼神明亮,他在心中說道:“你要早些從這次魔障中擺脫出來,我還要領教你那奇異的劍法呢。”
四人靜靜的坐在草坪,一起守候著,等待他醒來。
......
......
天諭學院甲棟樓二層,兩名身著院服的學生來到二十八號房間門口。
二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一人舉手敲響了房門。
過了一陣,房門才被打開,慕容千帆衣衫不整,揉著惺忪的睡眼,聲音慵懶的問道:“誰啊?這麼早就來吵人睡覺,煩不煩?”
他問完才看清二人麵目,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