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妮再度醒來,機械地咬破另一隻手指,塞到兒子嘴裏。狗剩已習慣了新食物,有氣無力地咂吸著。山妮不知道自己的血還剩多少,還夠換來兒子幾天的性命。這時,她忽然恐懼地想到一個問題:自己下半身有沒有傷口?血會不會從傷口流走?自己的死亡已是早晚的事,她也不再想它,唯有這個問題成了眼下的頭等大事。她伸出手慢慢向下摸,這輕微的動作就使她頭暈眼花,天旋地轉。她咬著牙繼續使勁,在無知無覺的腿上沒有摸到傷口和血塊兒。再往下的地方就摸不到了,但她總算鬆口氣,沒有傷口,狗剩的食物就有保障了。
胃腸早已麻木了,她沒有了饑餓感,沒有了疼痛感,沒有了對外界的任何感覺,她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把手指咬破,塞到兒子嘴裏,接著,能感受到兒子微弱的吮吸,她就放心了,她的意識就再度掉回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