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雀總算把顫顫巍巍的易冥淵扶了起來,曹柔芷與麗芊芊也趕緊過來攙扶。
“易師兄,請節哀,斷不可把自己身體拖累了。”秦雀輕拍著易冥淵的肩頭,關切安慰道。
“呿……”易冥淵突然嗤笑了一聲,“你有何資格安慰我,當初,唉,我也對不起百……”
“易師兄,別難過了,對嚴躍我們都有責任,我們都對不起他,來,我扶你出去休息,讓任師兄他們處理這事吧。”秦雀突然打斷了易冥淵的話,而且她說話時眼神閃爍不定,說著,就扶著易冥淵出了房間。
曹柔芷與麗芊芊麵麵相覷,這二人,怕是藏著些事才對。
“任師兄……你看……這個。”一直在屋子裏尋找蛛絲馬跡的王元謙拿著一個信封,走到了任鶯遠跟前。
任鶯遠拿過一看,信封正麵,寫著四個字“師尊親啟”。
“程索,去把你師父叫進來。”任鶯遠吩咐道。不一會,易冥淵便紅著眼快步走了進來,接過信封,小心翼翼的拆開,生怕損壞了內裏的信件。
信封裏是一頁信紙,易冥淵慢慢的把它鋪陳開,拿在手上,雙手顫抖不止。
“師尊:
劣徒不孝,望您切莫傷心。
徒兒猶記七年前,寒冬臘月,徒兒拜入您門下,您為徒兒熬了一碗薑湯祛除風寒,那碗薑湯,是徒兒喝過最溫暖的湯汁,徒兒……還想再喝一次。
隻是可惜,沒有機會了。
劣徒駑鈍,天資愚笨,常讓師父失望了。
徒兒是日耀國劍州人士,出身劍州書香名門嚴家,是嚴家四公子。不過徒兒是庶出,母上又性子柔弱,心地善良,在家中飽受人欺。
徒兒五歲那年,懷孕九月的三夫人產下女嬰,心狠手辣的她視我為眼中釘,將我投入投入枯井,是徒兒命大,僥幸生還。不過有此一事,卻讓隻有五歲的徒兒,明白了名門之內互相爭鬥的殘酷與冷血。
那事發生之後,母上的貼身丫鬟對她道:‘這般下去,公子遲早夭折於毒婦之手,哪怕僥幸長大成人,也不過是過著在人屋簷下的生活而已。不如將公子送出去求學,將來高中,衣錦還鄉,公子在這嚴家中能有一席之地,也能讓夫人您過上好日子呐!’
說來可笑,嚴家男丁哪一位憑借家族關係不可以入朝為官,偏偏我,竟然需要外出求學!
這之後,嚴躍辭別了母上,由一位家丁帶著,外出求學,可卻一路被三姨太手下追殺,輾轉逃到了雨花境內。
之後的事情,師父都清楚了,是您在徒兒被追殺時救了徒兒一命,將徒兒收為親傳弟子。
徒兒在水墨閣修行,卻一天不忘使命,隻待有朝一日,修煉有成,歸家以後,憑一身所學鋤強扶弱,也能讓母上安享晚年。
奈何我卻結出殘契,成了廢人!
奈何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奈何呐!
嚴躍絕筆”
信的結尾,竟深深印著一抹鮮紅血跡。
“好一個嚴家,好一個嚴家。”易冥淵滿眼淚水,“徒兒,我這就去劍州將你母親接來水墨閣。”
說著,易冥淵將嚴躍絕筆信收好,揣入懷中,一揮衣袖而去。
“任師兄!這……”曹柔芷望著離去的易冥淵,焦急的對任鶯遠道,“任師兄,不攔著他麼,雖情有可原,可是如果讓一個世俗女子入住水墨閣,成何體統!”
任鶯遠搖搖頭:“由他去吧,通知下去,為嚴躍辦喪事,至於他母親,待冥淵回來,我自有安排。”
(ps:這章之後……故事略有些小傷感,因為,半鬥突然想到了自己一個早逝的好友。大家放心,等寫完嚴公子的故事,我會繼續回到輕鬆幽默的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