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之毫不猶豫地舉杯,響亮的回答在顧客稀少的店堂裏,聽得分外清楚,“願意!”
我看見有一點星光在楚言之美麗的眼底綻放。
心情霎那成了花園……
我的目光瞥見老板娘透過菱格屏風的注視,我拿著杯子的手,對她做了個ok手勢。
離開雞排店的時候,我和楚言之已可以做到互損不翻臉。
“拜拜。”我一手攬在胡麗肩頭,學著胡麗的樣子,像個初出校園的女孩那樣,對已經打開車門的楚言之和大胖揮著小手。
楚言之一腳本已跨進車內,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而後側頭,咬唇,笑了一笑,然後回轉身朝我跑過來,張開雙臂狠狠抱住我,“微微,以後要記住,我在你身後,會一直在,永遠在。”
我還沒反應過來,楚言之已經放開我,跑回去,坐上車走了。
我幾乎熱淚盈眶,楚言之懂我,他真的懂我!
“喂,王招娣,”胡麗用手肘輕輕撞了撞我,吸吸鼻子,“你的臉成猴子屁股了。”
我伸手捂住雙頰,下意識辯解,“哪有?”
胡麗不屑地呲了一聲,看了看四周,興味索然地道,“這畫麵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就有得玩了……”
我一手捂緊胡麗的嘴,恨恨地道,“你這烏鴉嘴。”
說不上來為什麼,我心裏有那麼一個念頭,不希望被風晨霆知道這事。
回到酒店,已是兩點半。
酒店經理在門口來回踱步,搓手,看見我,快步過來,“我的姑奶奶吔,這麼晚,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家的去哪裏了?”
我沒理他。
胡麗被我拽著走,邊回頭應道,“去吃宵夜了。”
經理的腳被我的眼神凍住,沒有追上來。
胡麗嘟囔著我這個樣子太不近人情太拒人千裏啊什麼的。
我是故意的。
酒店經理不會半夜不睡覺,就為知道我去幹什麼了,我猜是風晨霆打過電話來了,奇怪,風晨霆怎麼突然這麼閑?石鵬程幹嘛用的,怎麼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看不住?
第二日。
我隻有一場從樓梯走下來,一句台詞的戲。
作為男主的姑姑,我的戲份不多,不需要每一場都在,但我忽然開始喜歡片場了。
和以前不同,我不會一拍完自己的戲份就立馬離開,胡麗給我在樹蔭下支起一把大傘,置上躺椅,我就捧著劇本蜷在椅子上看。
導演的目光在我身邊溜了好幾個來回。
這個導演與我合作過好幾次,深知我的背景,加上我本身也不是愛惹事兒的主,他的戲有適合的都會叫上我,他比較喜歡拍青春偶像劇,據聞他在圈裏口碑甚好,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兒,因此我偶爾也會和他閑談幾句。
我在接戲發麵沒什麼壓力,一方麵是因為風晨霆,一方麵是因為我的演技,摸爬滾打這幾年,我雖未大紅大紫,但在圈內,我的演技確實還沒人敢質疑。
相對於有些演義名校畢業,卻毫無演技的一二線明星,我這樣片酬不貴演技不差又不會惹事的配角演員,更入導演們的眼。
近夏。
陽光有些毒。
我因有了樹蔭的遮蔽,又沒啥運動,倒也不覺得熱。
臨中午的時候,楚言之的戲還沒拍完。
我卻乏了。
我想讓胡麗去買水,轉頭,看到幾個群演擠在不遠處屋簷的陰影下,汗流浹背,胡麗順我的視線看了看,問道,“要不要給他們也買點?”
“多帶點錢,給全劇組的人都買吧。”我把被陽光照到的腳尖往陰涼處縮了縮,我以前說過要給劇組買水買飲料,大多會被韓冰阻止,韓冰說劇組在這方麵都有預算,不需要我多事。
我知道韓冰是不想認識我的人,說我一點好,但我還是會聽她的話,我是個懶人,不僅是懶於動手,也不愛動嘴,也犯不著為雞毛蒜皮的事兒,鬧騰。
娛記們偶爾在報道其他同劇組的明星時,會捎帶說上一兩句我耍大牌的新聞,卻沒人知道,大牌不是我耍的,是韓冰幫我塑造的。
以前,韓冰常常給我灌輸明星得保留神秘感,不能太親民不能太接地氣什麼的這種觀念,她會在接戲的時候,和劇方要求住宿條件宣傳站位,名字排列順序什麼的。
有好幾個劇我很喜歡,但因為韓冰開出的條件不能被劇方接受,沒能演成。
其實,我從不在意那些,我沒覺得我自己是明星,既然不是明星也就無所謂神秘高冷什麼的,我更不認為自己是大牌,人家給你麵子你是大牌,人家要是不理你,你啥牌都沒有用。
韓冰的離開,是我重塑形象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