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隻恨你是大瀝皇朝女族一脈,生來就有故國最高貴的血統,高高在上,為臣民所敬仰。你的血脈是大瀝皇朝的延續,我再想殺你也不可能違背自己的信仰。”
阮芸越過顏汐,徑自到桌前坐下,自顧自倒了杯熱茶,天氣涼寒,幾口熱茶下肚能暖和不少。
她是恨顏汐入骨,甚至想過和她同歸於盡,至少她死了還有林玄在黃泉路上等她。可是顏汐身上的血蝶胎記不假,她親眼證實過。她的皇室血統千真萬確,是捏造不了的。
中原大陸的故國人少之又少,身為前朝子民存活不易,隻因景國皇帝曾下令對前朝人一概誅殺,她能活到今天,也是幾經波折。可見顏汐一直以來被保護的很好。
阮芸喝下一口茶,故國的臣民極為尊崇女族一脈,她的祖輩,她的父母甚至是她,都以此為信仰。這就是她殺不了顏汐的原因。一個人不可能背叛信仰而活著。
顏汐在阮芸旁邊坐下,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就是順應天意之事,一個皇朝的興盛豈是一成不變的?她的血統再是高貴也不會為此去複國。畢竟人要活在當下,而不是沉迷於過去。
她從袖口裏取出一塊紅綢布放在阮芸麵前,紅綢的顏色朱紅似血,阮芸解開綢布,看見玉玦的那刻先是不敢相信,待看清後麵露驚恐,遲遲回不過神來。
“你認得這塊玉玦。”
阮芸拿起玉玦凝視了一番,這玉玦形狀與血蝶一模一樣,栩栩如生,真像一隻蝴蝶欲要展翅翩飛。淺淡的瑩綠色光澤下隱隱透著幾絲血紅,這一抹紅如血一般極為奇特,玉玦的滑膩之感猶如水流,隻看一眼,就叫人過目不忘。
阮芸的臉色並不好看:“這塊玉玦你如何得來?”她剛問完,玉玦忽然從她手中滑落,摔在桌麵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索性沒有裂成碎片。
顏汐老實答她:“我娘臨終前把玉玦交給我爹,玉玦一直是由我爹保管。我爹死後,管家帶著玉藏身在江南,不久前我找到他,他說我爹叫我一定要收好這塊玉,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有這塊玉。”
心思如輪轉,飛過萬千個念頭,卻沒有一個是抓得住的,顏汐愈是看著玉玦愈覺得不尋常,血蝶鬼魅妖冶,仿若有種引人淪陷的魔力,她集中的精力越多,玉玦中的那一抹紅越紅顏,真能惑人心智。等她抽出思緒,渾身的力氣去了一半,疲憊感很濃。
“阮芸,這塊玉玦隨時會置我於死地。”
她淺笑,卻想不通娘留給她的玉玦為何會是致命的。
阮芸很想笑,可惜真的笑不出來:“顏汐,你是魅生,這塊血蝶玉玦就是你與生俱來的印記。”想不到這種妖蠱之術居然不是傳聞,真真實實就發生在她眼前。
“上古傳言,魅生者傾城美豔,妖嬈鬼魅,能奪人心。血蝶是大瀝皇朝女族一脈魅生者的印記,從你出生時就印刻在肌膚上,浴血而現,蠱惑心智,引人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