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柳卉欣要買石堿,當然不是拿來發麵,那些事現在自有廚房負責。她是想要製造一樣真正的化工產品,正式開啟她工業帝國的計劃。
李莊位於勇毅軍大營和臨湖城之間,距離上離大營更近一些。柳卉欣他們由西麵入鎮,如今要去東邊的雜貨鋪,幾乎要穿越整個李莊鎮。
為了能買到需要的東西,柳卉欣特意挑選的趕集的日子,街上行人如織,十分熱鬧。時間還早,柳卉欣也不著急,帶著一行人在人流中慢慢前行,不時東張西望的查看周圍的遊人商販,尋找可能存在的商機。
前麵一間不大的店鋪前聚了一大群人,將大街堵得水泄不通,隻在人群盡處有一道小小的縫隙,可容人側身通過。
早習慣了大搖大擺的柳卉欣,現在早習慣不了在人群中擁擠的感覺了。既然過不去,那就跟著看熱鬧好了。
“妹子!哥哥我一片真心,你還猶豫什麼?就答應了我吧!”
嗯!?這是大宋版當眾求愛?我去!誰說古人死板不浪漫的?
“上去看看!”
柳卉欣吩咐道。得了吩咐,韓鐵和牛勇兩人並肩上前,用刀鞘不斷將身前的人群撥開。其他人被如此粗暴撥開,自然不肯幹休,但看著身高體壯的兩人,還有他們手裏長長的刀鞘,就沒人敢上前爭辯了。
徽宗朝民間禁止持有兵器,手上有刀的不是賊人便是兵,對於老百姓來說這兩者區別實在有限。都是動不動拔刀砍人的主兒。再加上兩人手上的長刀都是趙楫在京城定製的那批“斷金”寶刀,看形狀就知道是上等貨。誰敢上前招惹?
“閃開都閃開!”
兩人一邊嗬斥,一邊撥開人群,硬生生開出了一條路徑,柳卉欣閑庭信步一般,帶著秦安、平安、趙智一路走到了人群最前方。
走到近處,一看店鋪門口站著的事件主人公,那樣子實在不像求婚現場。
“妹子!你看你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魯哥在鎮上也是有體麵的人,嫁給他也不辱沒了你。這等好事別人盼都盼不來,真不知道你還拒絕個什麼勁兒?”
柳卉欣剛走到前排,便聽前邊一人說道。
柳卉欣抬頭一看,隻見這是一家醫藥鋪子,牌匾上書“回春堂”。門臉不大,但雅致整潔,可以看出被打理得很好,令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店門口俏生生站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嬌俏少女,此時正俏臉含霜的瞪著對麵喋喋不休的七八個漢子。女要俏,一身孝。這少女正是穿著一身雪白孝衣,益加顯得窈窕纖弱,楚楚可憐。
“做夢!我秦筠便是死,也絕不給人做小!”
少女聲音脆生生的,說不出的動聽,說出的話卻斬釘截鐵。
“妹子!你現在傷心,隻怕不太冷靜,魯哥一片好心,也是想幫襯於你,你可別不識好歹。”
柳卉欣順著話聲看去,隻見少女秦筠對麵站著那七八個男子,各個獐頭鼠目,流裏流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這夥人裏帶頭三人的打扮就更讓柳卉欣意外了,那分明是衙門裏的衙役,剛才說話的便是三名衙役中最瘦小的一個。
“不用再說了!我說過不嫁,就是不嫁。別說魯大家中已有妻妾,即便他從未婚娶,我也不會嫁給他。”
秦筠不出所料的再次拒絕了。
“呀喝!小蹄子不識抬舉!今日之事怕是由不得你了!我魯大今天既然來了,就絕不空手而回,今兒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這回說話的是當先一名高壯肥胖的衙役,既然他自稱“魯大”,應當就是剛才那些人口中的“魯哥”了。
此人招風耳朝天鼻,長相著實醜陋,看年紀至少也三十出頭。柳卉欣看了兩眼,便感覺這張像實在惡心,再也不想看了。此人卻想娶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做小,莫不是古代版豬八戒搶親?
“你若是從了我,伺候得哥哥高興,今後吃香喝辣,有得你消受。若是抵死不從,今日綁也綁了你去,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你又能往哪裏跑?隻是若到那時,姨太太的地位可就沒有了,最多隻能給你個丫鬟名分,死了都沒資格進我魯家墓地。”
魯大麵帶嘲諷,冷笑道。
秦筠被這番話氣得臉色煞白,渾身微微顫抖,攏在袖中的雙手,手指絞得緊緊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為公人,難道要強搶民女麼?”
秦筠嘴唇都要咬破了,仍舊死死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但清亮的嗓音已經帶上了一絲顫抖。
“妹子說笑了,我魯大身為公人,向來遵紀守法。我這些兄弟也都是守法良民,想來熱心幫著衙門做事的,哪有什麼違法之事?”
魯大大聲說道,說著還轉向周圍圍觀之人,大聲“解釋”道:
“回春堂原先的掌櫃秦大夫,園中本有一株奇樹,長得崎嶇嶙峋,十分可觀。上月我便在樹上係了黃帶,上報應奉局,準備下批花石綱時奉獻給皇上。可是幾日前,我帶人來遷樹時,那株貢品神木竟然不翼而飛,定然是被那秦大夫盜賣了。
諸位!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不過呢,我這人心軟,日行一善,不忍趕盡殺絕,準許秦家賠償金錢贖罪。可這秦大夫要財不要命,竟然畏罪自殺了。這……這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可秦大夫也不知將贓款藏到哪裏了,芸娘妹子找不到錢。既然她拿不出錢來,哥哥我古道熱腸,見不得急難。願意出重金聘她作妾,幫她償了這賠款。
諸位,你們評評理!難道我不是大好人麼?
……”
“你胡說!我們家從來就沒有什麼貢物!”秦筠怒道,眼睛都發紅了。“我爹也不是什麼畏罪自殺,他是外出行醫時被賊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