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處逢生,突然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娜塔莎神智一清,頹廢頓時一掃而空。她連忙道了一聲謝,領著安娜和柳卉欣匆匆跑進了窄門。
三女剛進門在牆角蹲好,急促的跑步聲便響了起來,又有六名民兵從小巷中跑過。三名少年沒有露出半絲異色,隻是閃到一邊貼牆站著,以貧民窟居民那種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那些民兵。
這種眼神,民兵們進入貧民窟以來見得多了,雖然心中不快,但上麵有嚴令,不得節外生枝,因此也隻能強忍怒火,加速跑過了小巷。
目送著民兵小隊消失在小巷拐角處,三名少年對望幾眼,迅速進了那道窄門。
“我可以幫你們逃出去!”
難以想象這些貧民窟的少年是如何成長的,顯然心智都非常成熟,這少年不僅能敏銳的看出三女是在逃避追殺,而且很擅長談判,一開口就是三女無法拒絕的籌碼。
“是麼?你為什麼幫我們?”
見了三名少年剛才的表現,娜塔莎很難再像先前那樣,將他們當成普通少年對待了。戰爭讓人瘋狂,也讓人早熟。娜塔莎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眼前的少年當成了對等的談判對手來對待。
“因為你很有錢!也沒有輕視我們,所以我想我們可以談談。”少年的英語一開始很生澀,說了幾句之後漸漸流利起來,顯然過去是長時間學習過的,但一段時間不用遺忘了,現在多說幾句又重新記憶起來。
“我想你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因為我確實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娜塔莎笑道。“你剛才說可以幫我們出去?”
“是的!我保證能將你們帶出去。但你看,我們有三個人……”
“行了!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多餘的話不用說了。”
“一萬!白鷹元!”
少年大著膽子開出了一個他認為很高的價錢,另外兩名同伴都見鬼了一樣看著他。要知道他們剛才在這裏打架,其實就是為了搶附近幾條巷子的地盤。
說是搶地盤,其實不過就是爭這些地方收垃圾和扒竊的活兒。但這裏是貧民窟,即便遇到難得的有錢人,也最多不過能偷到幾十白鷹元。娜塔莎剛才給的那兩三百元,已經等於他們一個月的收入了。
別看這些錢換算成華夏元也有一千多,看起來維持一個少年生活綽綽有餘。但賬不是這麼算的,一千多在華夏這樣的和平地區光買糧食的話,確實是夠一個人吃成胖子了。然而這裏是戰區,物價騰貴,這點錢連勉強吃飽肚子都很困難。
在這裏人命卻很便宜,一百鷹元就能雇一名有槍的成年男人幫你殺人。當然這還不是雇傭軍,就隻是當地貧民窟的帶槍男子。雖然柳卉欣看不上那些雇傭兵的本事,但那已經是白駝國軍隊老兵的水準了。手上沒幾分本事,便是想拿那份賣命錢也沒資格,可不光是不怕死就行的。
總之,這少年雖然精明,但畢竟一直在這米臘市貧民窟生活,眼界見識極為有限。他根據自己過去的經驗和見識,要了個一萬元的“天價”,殊不知這價格對娜塔莎來說和白送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一萬白鷹元,這價格可不低啊!你真的能做到?可別到時候錢沒拿到,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少年的命娜塔莎倒不怎麼在乎,但若是少年帶錯了路,她們三人不免也要糟糕大吉。雖然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但事關小命,當然還是要先搞清楚。
“當然可以!這裏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和那些反對派都是外人。他們自以為封鎖得很嚴密,其實我們隨時可以出去,隻是他們一直沒發現而已。”少年很肯定的說道,眼神亮晶晶的,滿是對金錢或者說對未來的渴望。
另外兩名少年顯然聽不懂英語,一臉茫然的看著娜塔莎二人你來我往的說話,卻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好在娜塔莎先前分錢給他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兩名少年倒沒有什麼不耐煩。
“那好吧!隻要你能將我們帶出去,離開之後我們馬上付錢。”見少年說得篤定,娜塔莎也不禁增添了幾分信心,許諾道。
“成交!”
說著,少年伸出了髒兮兮的手,小大人一般竟然要跟娜塔莎握手。
“成交!”
娜塔莎全球到處販賣軍火,什麼沒見過,沒有絲毫嫌棄,伸出手與他相握。
“你們還是要先給我一些錢。”握手之後,少年要求道。“這錢不是我要,而是鬣狗和灰狼這兩個家夥見過你們,如果不給他們點好處,難保他們不會為了錢跑去跟反對派告密。”說著少年微不可查的瞟了另外兩名少年一眼。
“那好吧!要多少?”
聽少年想得縝密,娜塔莎點了點頭問道。
“一人一千,我保證讓他們閉嘴,多了反而不好。”
“好!”娜塔莎當即答應下來,渾身摸索了一下,轉頭向安娜和柳卉欣道:“你們身上有錢沒有?我沒這麼多現金了。”
兩女連忙將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加起來有三千多的樣子,娜塔莎全都塞給了少年。少年也沒拒絕,接過錢一人數了一千給另兩名少年,表情嚴肅的用大食語跟他們交代了幾句。大意就是讓他們拿了錢趕緊回家,今天都不要出來了,千萬不能將見過三女的事說出去。
交代完畢,少年將另兩名少年送了出去,然後關門上鎖,原來這裏就是他家。他一麵將錢揣進兜裏,一麵道:“這些錢待會兒還有用,都是送你們出去的必要花費。”
“穿上吧!”
少年從牆角找出一個大口袋,從裏麵拿出幾件衣服遞給三女。柳卉欣伸手接過,就著高高的氣窗透進的光線,隻見這正是一套大食婦女日常穿著的長袍,袍子已經半舊,但洗得很幹淨,而且看得出原本料子不錯。
“這是我母親的,趕緊穿上吧!你們這樣太引人注目了,我可沒法帶你們出去。”
察覺到柳卉欣她們眼中的疑惑,少年解釋道。
“你母親呢?”
娜塔莎四下打量了一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