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3 / 3)

看到這片濃鬱的果園,當年治理小流域的場麵又在腦子裏浮現。他既興奮,又傷感。興奮的是一輩子都令他驕傲的勞動業績,傷感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深愛的妻子就死在這裏。

老天爺望到那塊刀劈似的石皮,上麵刻著“周玉茹之墓”五個黑體字。石皮下就是周玉茹的墳墓。

蘇彩娥看到神情暗淡的老天爺,情緒也受到感染。他默默地站在果樹旁,手扯著已經形成果實的花蕾,獨自思索著。

滴滴——

老天爺聽到汽車喇叭聲,回轉身。兩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不遠的山路上。車上走下三個穿著青色西服的幹部。老天爺一眼便認出那個白淨高挑的青年就是他兒子潘大偉。

潘大偉由鎮黨委薑書記、王鎮長陪同,新當選的村主任齊三多帶路向這邊走來。老天爺看了一眼蘇彩娥,蘇彩娥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隻得與老天爺一起站在那裏迎他們。

潘大偉說:“爹,我到家裏找您不在,就知道你又到這裏來了。齊三多見他媽蘇彩娥也在這兒,沒看見一樣。蘇彩娥看著兒子,有點害羞地把臉轉向一邊。

齊三多走近老大爺介紹說:“大伯,薑書記、王鎮長陪同潘主任回家來看你。”

薑書記王鎮長分別向老天爺握手。

“大叔,您好!”

“大叔,你要多保重。”

齊三多也上前與老天爺握手,說:“大伯我年輕,當幹部沒經驗,今後還求您多指教。”

老天爺哼著,沒有回聲。

委書記、王鎮長莫名其妙地看著一站著的蘇彩娥。

齊三多急忙向前解釋:“潘主任,薑書記、王鎮長,這是我媽。

薑書記三鎮長點點頭笑著說:“大嬸,您好!”

潘大偉走過去握了握蘇彩娥的手說:“彩娥姑,您好。”

老天爺糾正道:“叫大姨。”“噢,大姨,您好。多年不見,我都認不出您來了。”

潘大偉經常聽父親談到蘇彩娥,過去回家時見過幾次麵,幾年沒見麵,有點生澀了。

老天爺指指前邊的墳對潘大偉說:“過去給你娘硫個頭。”

大家跟著老天爺潘大偉來到周玉茹的墳前,潘大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眼角掛著淚花。

薑書記、王鎮長蘇彩娥、齊三多也隨著老天爺低首默哀。

老天爺說,“大偉,你記著,我死了你把我埋在你娘的左側”

大家一陣傷感。

走出果園,潘大偉對老天爺說:“爹,我這次專程回家接您。

老天爺說:我早對你說過,縣城我住不慣。”

薑書記和王鎮長一同勸說道:“大叔,跟潘主任去吧。辛苦了一輩子,該到城裏享福了。”

老天爺說:“你們怎麼和大偉一個強調,開口就會享福享福的,黨章上有嗎?雖說我不是幹部了,我還是個黨員,是黨員就不能坐著吃閑飯。”

老天爺一句話把薑書記、王鎮長說得回不過話來。潘大偉說:“爹,你一個人在家生活,大家都不放心。”

老天爺說:“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我有件事,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解決。”

薑書記、王鎮長齊說:“大叔,有什麼事就說,我們一定幫您解決。”

老天爺說:“我想在水庫北岸建三間屋,住在這兒幫村裏看看水庫、望望果園,清清靜靜地度過後半生。

齊三多說:“這好辦,村裏給你建。”

潘大偉說:“錢,我拿。

薑書記、王鎮長說:“潘主任,您就不用費心了我們一定把大叔照顧好。”

齊三多覺得她娘在眼前不合適,就說:“娘,該回家做飯了。”

潘大偉說:“三多,老人們的事咱以後要少管。”

齊三多看看潘大偉,笑了。

老天爺和蘇彩娥望著遠去的轎車,也笑了

情感的家園

——我與《今日平度》三十年

書房的白色牆壁上,掛著一隻獎杯。

金燦燦的獎杯用玻璃鏡框鑲在紫紅色的平絨上。獎杯下方寫北平度大眾》《改革歲月的平度人》征文大獎賽。

獎杯雖已減退了它原有的光澤,但上世紀八十年代那如火如荼的改革之光仍在上麵閃現。經過近三十年的日消月磨,更顯出它厚重與滄桑。看到它,便想起郡改革的歲月,看到它,便想起與躲7《每日平度》三十年的緣源。那種至親至切之情,在我心頭繾綣飄溢。

我與《今日平度》相識是在她的誕生之初。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春天姍姍到來。當時全國的報刊處於剛剛恢複階段。要使自文章變成鉛字,不啻於蜀道之難。《平度大眾》的出版給我帶來極大的鼓舞,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邵時我在縣農辦農情組要農。農閑時每周要一次,農忙時每周要兩次。四十五處公社要完後,總成農情報告送領導參閱。我則將報告中的典型事例寫成通訊報道送給報社,很快《平度大眾》就給發出來。看著自己的鋼筆字變成鉛字,心生含飴茹蜜之感。

寫稿時間長了,與報社的編輯成了朋友,見麵就談論稿子。我餘作者,愛好文學創作。當時想,假若《平度大眾》開辟一個欄登一些文學作品,豈不是錦上添花。我把這個建議說給主燕”玉妯笑著點點。其實主編心裏早有打算。不久,趙偉通知我,說《平度大眾》要出副刊,約我寫一篇曲藝類的稿子。我興奮得夙夜難寐,文學創作終有了我們自己的園地。我立即構思創作丁山東快書《賣梨》送給報社。這是我在《今日平度》副刊發表的第二篇文藝稿嚴,後被行島市群眾藝術館授予優秀作品獎。隨後,又發表了相聲小段《模鬮》、山東快書《最後一手》,均被省級以上刊物采用。

從此,我與《今日平度》副刊結下了不解之緣。

題材與體裁是緊密結合的,不同的題材要選川不同的表達方式。在曲藝創作的同時,我又開始小說創作。《福人》是我在《平度大眾》發表的第一篇小說,也是我的小說處女作。小說反映丁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實行後,治懶治窮的故事。隨後義發表了《怕小姑的嫂子》、《妻子》、《趕山會》等反映農村改革後農民經濟生活和精神麵貌所發生的變化。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今日平度》似一股清泉給我帶來無盡的文思。

黨報是黨的喉舌,又為人民代言。揚改革之幡,舉開放之膜是《今日平度》的神聖職責。1984年,共和國正處於改革開放的關鍵時期,上麵提出:允許改革失誤,但不允許不改革。《平度大眾》率先為改革開路,根據市委市政府工作中心,總結、推廣、宣傳改革中湧現

出來的典型人物,舉行了《改革歲月的平度人》報告文學征文大獎賽,我應邀參加。

報告文學既是報告又是文學。既不同於通訊,又區別於散文小說。這種體裁的文學作品我也是第一次嚐試。我選的寫作對象是時任王家站空調設備廠廠長李寶傑。李寶傑大膽改革創新,把原公社個瀕臨倒閉的農修廠改造成一個生機勃勃的社辦企業口他門帶幹糧,去上海,進北京考查空調設備項目。舍不得租車卜匕下火年內己背著樣品,事跡非常感人。不到兩年,該廠空調設備投產,產值達到三百多萬元。那時候的三百萬元簡直是天文數字。采訪後,我把報告文學的題目定為《在改革中騰飛》。稿子交給責編後,趙偉老師提出修改意見。他說:“事跡羅列得太多,主人翁內心世界開掘得不夠,文學味不濃,沒完全脫離通訊報道的套路。”他建議我以聊天的方式再去采訪,並讀一讀徐遲的《歌德巴赫猜想》。

根據趙偉的意見,我一邊去采訪,一邊讀徐遲的報告文學,四易其稿,直到截稿時間到了才交稿。

當從市領導和報社領導手中接過獎杯和獎品時,心潮起伏,浪翻波湧。

獎杯見證了《平度大眾》在改革年代所發揮的作用,也見證了李寶傑的改革步伐。他的空調設備廠從幾百萬、幾千萬、上億萬到廠帶多廠,多廠成集團,集團又變工業園。三十年的時間,貧窮落後的王家站發展成一個現代化的新同和。

崗位的變換,職務的調整,沒有衝淡我與《今日平度》的情思。到鄉鎮工作後,每天看報讀報,嚼著新聞焦點,吸吮著政治營養。雖無心緒在文學上舞文弄墨,卻在理論研究上不間斷地為《今日平度》寫一些文章,發表一些個人的見解和觀點,有的還被上級報刊和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采用。如《我對無農不穩,無糧則亂的理解》、《樹立正確的市場觀》、《一個受農民歡迎的農村合作社鄉等。

重新改版的《今日平度》,帶著一股沁人肺腑的芬芳,展現在平度人麵前。在副刊這塊芳草地上,一批70後80後型:至90後的文學新人如雨後春筍。他們邵清新的文筆,波瀾壯闊的想象,時時感動著我,激勵著我。進城工作後,我又拿起筆,將一篇篇散文小說投給《今日平度》。經過編輯們修改發表後,均被省市以上報刊選用。

2006年,我從領導崗位退下後,似馬放南山,倦鳥歸林,拋卻了功名利祿的紛擾,靜心禪意地“咬文嚼字”。2008年,承蒙陳穎主編、苗愛萍副主編的厚愛,責編辛桂枝將我那篇反映郵政服務三農的係列小說《尤愛民三題》予以連載,收到了良好的社會效果。這是《今日平度鄉創刊以來,連載本地作者最長的作品。同時又整版推出我的幾篇散文,使我誠惶誠恐,激動不已,更加深了我對《今日平度》的深情厚誼。

我與《今日平度》相伴整整三十年。三十年來,她始終是我精神的領地,情感的家園。作為精神領地,我可以探索、研究、思考、發現;作為情感的家園,我可以耕耘、播種、栽花、植果,享受著幸福和歡樂。2005年,我結集出版了第一本散文小說集《家鄉雨》,2008年又出版了第一本散文小說集《姥娘土》,百餘篇文學作品在省市級報刊上發表。2001年我加入青島市作家協會,2006年又加入了山東省作家協會。飲水思源,這些成果飽含著《今日平度》的拳拳之情,傾注著編輯們的滴滴心血。

在一次省作協舉辦的筆會上,省作協領導讓我這位“官員”作家發言,我最後說了三句:在我人生的時光中,當官一陣子,做人一輩子,作家一輩子。現在再加一甸:與《今日平度》堅守相伴一輩子。端端正正做人,勤勤懇懇耕耘為《今日平度》的燦爛輝煌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