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太妃愣一愣，詫異地看著我，“原來是你。”
“太妃娘娘——正是奴婢。”有了這句話，我終於長長舒了口氣。想來，太妃娘娘竟還是記得那一次的意外。“太妃娘娘吉祥。”
太妃沉默片刻，開口道：“別這樣說，我已是一個廢氏，何談吉祥。”
“娘娘說得是，隻是，娘娘終究是娘娘。即使廢了，也依舊是先帝爺的女人，是主子。”我俯首道，“娘娘再是不濟，也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不尊。”
“皇娘——這丫頭，倒是聰明，不似其他奴才，隻懂踩高拜低。”靈帝冷哼。隻是這一聲“皇娘”讓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怔。
“皇上何出此言？”陳太妃眉頭緊鎖，本就白皙的麵容更少了幾份血色。“皇上的皇娘是鳳陽宮的孝敏太後。我不過是先帝的廢氏，怎麼能承受得起這句皇娘。”
此番對話，相信在場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是聾的。這裏的一句半字隻要漏出去，隻怕所有的人賠上性命都不夠。於是，眾人“啪嗒啪嗒”全跪滿地。
“皇娘，你莫怕，今天朕來這兒，就是有備而來。”他扶起陳太妃，“這多年的苦，別人不清楚，朕還能不清楚。”
“皇上——”她忍不住哽咽，“我是有罪之身，能得聖上掛念，死也足矣。”
“皇娘——而今，朕剛登基，很多事，朕不能也不可以改變。但是——皇娘相信朕——這鳳陽宮，終究隻有皇娘才能住得了。”
“皇上——”陳太妃瞪大雙目，驚恐地看著他平靜得甚至沒有一絲漣漪的麵容。
“皇娘——這丫頭會說夷語——”他指著我，“是皇娘教的？”
我俯身在陳太妃前，卻不敢言語，隻好渾身發抖。心裏默求太妃可以保我一條命。
“……是啊——不過，皇娘隻是看這丫頭機靈，隨意教了幾句。”
“皇娘——她叫什麼？”
“——！”我萬萬沒想到聖上會如此心細慎密。雖然，與陳太妃有過一麵之緣，卻從未自爆姓名過。
“嗬嗬——你是皇帝，自然不知道下人的事，不過這丫頭，在**也是名聲不小。”太妃清淺一笑，“這是女禦局第一女官鳳棲亭的首席弟子果沫兒——自幼入宮，所以小小年紀，也做到了掌事姑姑的分位。”
“……”我不敢做聲，卻心裏無數個疑問。隻是匆匆一麵，陳太妃何以對我如此知根知底。
“皇帝怎麼會對一個小宮女如此上心？”陳太妃微微蹙眉。
“嗬嗬——這後；宮的女人——除了皇娘，哪個需要朕用心的？”他一揮手道，“也罷——朕這就去了。皇娘——隻怕此次一別，便不知何時再會——隻是再會，定是皇娘入駐鳳陽宮之時。”說罷，他拂袖出門。尹魏勝緊隨其後，而我也被牢牢挾持在後，一起被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