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開門聲。
聽著腳步虛浮,看來是喝醉了。
蘇然依舊在昏迷當中,沒辦法去思考。
顧星城拍了拍頭痛的腦袋,皺著眉頭關上門,將重心全部放下去,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養神,接著繼續走向洗手間洗漱。
身上的汗實在是讓他不舒服,他有輕微的潔癖。
擰了擰衛生間的門,居然擰不動?試了幾次也沒成功,顧星城不由得煩躁起來,四處找著鑰匙,卻不見蹤影,顧星城將門拍得啪啪作響,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著,顯得異常刺耳,不過門外的人依舊沒有絲毫察覺,隻是盡情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將西裝脫下,憤憤地摔在地上,卻聽見一聲輕小的叮當響。
顧星城搖了搖頭,終於看清楚眼前晃來晃去的東西,一把小鑰匙。
哦,他記起來了,這個鑰匙有兩把,當初高冰潔要的時候給了一把,另一把在自己這裏留著的。
走過去撿起來,對準鑰匙孔,開了一陣才打開,
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打開門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水聲嘩嘩地傳來,澆了兩把在身上,清醒不少,隻是,再找洗臉帕的時候怎麼沒找到了?
四處看了看,浴缸怎麼放滿水了?
走過去,看到的下一秒,腦子頓時清醒不少,是……蘇然?是她麼?
蘇然的全身都浸泡在水裏,除了一點腳露出來。
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有些喘不過氣,手伸出去,帶著點點顫抖,生怕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幻象,海市蜃樓。
指尖觸碰到的時候,確定眼前的人是真實的,像是想到什麼,猛然將她拉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
“蘇然,蘇然?”不停地拍打著蘇然的臉頰,隻是不管這個動作重複多少次,懷中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顧星城的酒意醒了一大半,抱起懷中的人放到床上,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叫了醫生來,看著嘴唇蒼白,臉色如紙的蘇然,顧星城許多年前的那種絕望的感覺終於回來。
是多久沒有過了?
兩年了吧,自從她走後。
如果你就這樣離去,那麼我的那些傷害給誰?
傷了你,困了我,最後你離去,剩我一個苟延殘喘。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當初離去,傷了我,如今傷害,困了我。
我像是走入一個迷宮,找不到光的方向,每當一觸碰到出口,卻又是一堵心牆,將我狠狠間隔在裏麵,出不得,放不得。
困獸之鬥,永無休止的疲憊,卻不肯放下最後一絲偽裝,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鋒利的矛頭指向這座迷宮的主人,如果她死了,那麼他也出不去了。
沒有鑰匙來打開這把無解之鎖,他將失去一切。
時間,從來不是一個腐蝕它的東西。
所以。
醒過來。
我需要你。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那雙手冰涼的瘮人,將他的整顆心一起仿佛千年冰窖,總想著出去,卻又銀止不住從心裏發出的寒冷。
一點,一點,將他的麵具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