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醒過來……”顧星城眉頭緊緊皺著，連嘴唇發出的音節都接近顫抖，模糊不清。
顧不得什麼，在蘇然胸口猛按了幾下，蘇然眉頭皺了皺，接著吐出一口水來，顧星城見這樣子，忙拍打著她的臉頰，隻是，蘇然在沒有反應。
來不及思考，輕輕掰開蘇然的嘴巴，自己湊上前的渡氣，直到床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這才停止。
她的唇……如同兩年前那麼溫順。
如果，她是醒著的多好。
如果，一切還是從前，多好。
門推開，醫生和助理都趕到了，顧星城微微側身讓開，視線卻從未從床上那個人的臉上移開。
雖然醒了，但是他還是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安然無恙。
如果她有事，他該怎麼辦？
當初許給的諾言仿佛昨天說過一般，回蕩在耳朵旁邊，分外清晰，隻可惜，後來的另一個諾言，顛覆了前者。
於是，他隻希望她能記得。
無論什麼，我們都要一起承受。
這是當初說好的。
於是現在，我痛苦，也一定要你痛苦。這才算守著諾言了。
就算是一個，卻也拚盡了生命中所有的勇氣。
最刻骨的三個字，並非我愛你，而是，我恨你。
有多愛，有多恨。
愛到骨髓，恨到骨髓。
刻骨銘心。
“你不走？”顧星城看著自己的助理。
“額……我馬上走。”嗯，其實助理很識相。
一聲關門聲之後，將所有的戰役徹底結束，房間裏隻剩下一室寂靜。
顧星城走到桌前，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將事情處理了，揉了揉眉心，床上的人依舊眉頭緊皺。
她瘦了。
骨頭越來越明顯，臉越來越小，看了看錢夾上的照片，那時的她像是一朵潔白梔子花，純潔，美麗，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總是跳躍著歡樂。
可現在，她的眼睛裏有太多他不懂的東西。
果然，是越來越猜不透了麼？兩年時間，他們之間的鴻溝竟然無法跨越。
一陣煩躁，看了看時間，接近十一點了。
酒意和困意一起湧上來，顧星城在椅子上竟睡著了。
蘇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看了看，這裏還是原來的地方，顧星城的房間，隻是……她為什麼會在床上？
喉嚨幹的快冒煙，蘇然起身，揉了揉還有些餘痛的腦袋。
高冰潔把她扔進浴缸，剛好頭撞到牆壁，咚的一聲響，將她的意識變得更加模糊。
恍然看到房間裏還有一個人，蘇然身子抖了抖，心跳漏掉一拍。
又是他麼？
看著他眉頭緊鎖，趴在桌子上，深夜海上濕氣很重，還是……怕他會感冒。
看見床上的西服，拿起來給顧星城輕輕披上，之後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
既然他說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麵前，那麼她依舊會像兩年前聽話，有他的地方，她一定不會久留。
所以，顧星城，再見。
再也不見。
轉過頭深深看了顧星城一眼，接著擰開房門，隻是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手被另一雙手拉住，溫度將她深深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