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用生命路過你(1 / 2)

——記五個農民工在廣州的“第一回”

廣州人 廣州事

作者:塗燕娜

印花情緣

海波,24歲,來自廣東潮州。見到海波是在他工作的地方,一個破舊的印花廠,4台幾米長的金屬床便是工作的地方。陰暗悶熱,粗糙的水泥地板上是一些破舊的零星器材和粗布,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還沒有開始上班,幾個工人正在看電視或者躺在金屬床上睡覺。這裏都是晚上上班,一直到清晨下班,白天休息。海波,包括其他工人,幾年下來基本都是這樣工作過來的。

我是2007年第一次來廣州的,那時候中學畢業兩三年,雖然做過一些工作,但都因為沒有耐心做不下去,稍有不滿就走人,也不管後果。後來在家鄉聽說有一些人在廣州開了印花廠,便去問問,問到他們要招人,於是就跟兩三個夥伴一起來廣州。剛開始是在康樂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鷺江和康樂兩個地方,今年過年之後才到我表哥這裏。說話的海波點燃了一根“五葉神”香煙,頓時煙霧繚繞。

到廣州之後就一直做印花工作,一直到現在也有四年多了,當時之所以會想來廣州是覺得在家裏做的工作都不怎麼好,呆的時間也不長,覺得廣州應該會好一點吧。加上當時在家裏那邊也呆煩了,所以就來了廣州。第一次來到廣州也沒什麼具體的印象,就是第一感覺還不錯。當時也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能開印花廠,現在想想還是沒用的,當時的想法應該是錯的,現在印花行業的行情不好,印花也是難做的。

對廣州最直接的感覺就是大都市嘛,交通很發達,出門都很方便,不過我覺得地鐵這些也挺危險的,以前就曾經見過一個人掉到地鐵與站台的縫隙了。第一次去玩的地方是珠江邊,現在還是最喜歡去那裏,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經常會去那裏散散心。

早安廣州

趙大姐,33歲,來自湖南衡陽,與老公兩個人在一所大學旁邊做生意賣早點,一個太陽傘,一輛推車便是全部的家當。今天是星期天,買早點的人雖然不像周一到周五那樣集中,但是也是絡繹不絕,有買玉米蒸餃、皮蛋瘦肉粥、包子、饅頭、豆漿,豆腐花的等等,因此趙大姐不得不一邊做生意一邊跟筆者說話,談話便斷斷續續,雖然有點應接不暇,但是還是把談話堅持到結束。

我第一次來廣州是1996年高中輟學之後,到這邊打工,並且一直呆在廣州。到廣州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找工作,隻有找了工作之後才能做其他的事。找第一份工作是當一名膠合板工人,做了幾年之後就沒做了。2008年開始就在這裏擺攤賣包子、蒸餃、雞蛋、豆腐花、粥等早餐食物(這時有兩個女生過來買茶葉蛋和蒸餃)。

我第一次來到廣州的時候隻有十七八歲,來了之後很想家,所以當我見到那些湖南老鄉之後便如同見了親人一般,現在認識的大部分人也是老鄉,很少認識本地的人,一個是做生意沒有時間,更重要的一點是聊不到一塊去。我們現在做的主要是學生生意,因此打交道的更多的還是學生(這時又有人過來買,一小會來買早餐的人已不下七八個)。雖然生意還好,但是壓力也很大,相對於對麵的那些店麵來說,生意更難做。我們也感覺廣州的生活節奏快,生活壓力大,掙錢也艱難。(這時她丈夫從家裏踩了一輛三輪車帶了點東西過來)這是我老公,我們這邊做生意,每天都要淩晨一兩點起來,由於長期睡眠不足,雖然隻是三十出頭,但是看起來卻要比同齡人老,你也看見了。(趙大姐臉上一陣哀傷)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在廣州,兩個孩子在家裏由他父母照看,已經有五六年沒有來過廣州了,而我們沒事的話也基本是一年才回去一次。家裏經濟條件也不好,現在生意也不好做,想換其他的做,但是又不知道要做什麼,因此暫時還是賣早餐。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孩子讀好書,將來可以不用像我們一樣。(趙大姐談到這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希望的笑容,同時又有一絲掩蓋不住的無奈與憂愁)。

流浪的靈魂

阿勝,30歲,河南安陽人,現在在廣州做服裝批發生意。見到阿勝的時候是在客村地鐵口附近,他的一個朋友在這邊唱歌,過來捧場,等朋友累的時候也可以幫他唱一下。因此我們便在一處花圃旁坐著聊,一邊聽他朋友——一個流浪歌手唱歌。

我是2007年的時候第一次到廣州的。我小學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剛開始是在北方工作,後來才來的廣州。當時是自己一個人來廣州,在這邊沒什麼熟人,所以到廣州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住,然後才能想其他的事。開始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就隨便上了一輛公車,公車到哪停就在哪下車。當時上的那輛公車是走到中山八路那邊,所以就在那裏開始找房子住。當時找房子時是問的,哪裏的房租比較便宜就在哪住,後來找到了珠江的一個島上,就在那裏住下,當時租的房子一個月才一百多塊,後來因為太麻煩了就搬到了棠下(這時朋友唱完一首歌,觀眾鼓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