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來看望王第誌的不再是鄉親,而是一些有地位的人士,他們談吐很是風雅,說話也是彎子繞得很遠,讓王守仁夫婦很是不解,但是當來來去去好幾家之後,他們好像有點明白了,也意識到事情沒有按劇本來。
“他爹!你看這事。”劉氏從沒有想過把自己的兒子買了,但是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一定是他們不想要的結果。
每個地主都知道王第誌的價值,跟他們倆比,相差那簡直十萬八千裏,沒有可比性,就算送人家可能不要,誰讓他們欠著高利貸,沒有口糧,他們抓住這點,不鬆口,那他們一家真的沒有辦法了,劉氏此時也慌了,一時沒有注意了。
“此事肯定是大嫂的注意,買咱倆有損大哥的功名,但是買侄子對他們的影響低,該死,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招。”王守仁抓著桌把,牙緊緊的要在一起,他們沒有想到大嫂還有這招,一點準備都沒有。
“要不咱們分家。”劉氏慌了,她就算把自己便宜賣了,也絕對不買自己的兒子。
“你就算分了有什麼用,他們認準我們的軟肋,結果依然一樣。”王守仁看了一眼王第誌,滿臉的純愛,一時間房間山雨欲來,兩人眼中充滿悲涼。
“娘,爹!你們怎麼了?”小妹王遠霞平時活波可愛,上躥下跳,今天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板凳上,此時跳下板凳,拉著父親,母親的手,嘴撅得老高,眼裏水汪汪的,隨時都要哭出來。
“沒事!”劉氏摸摸小丫頭的頭,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娘,你哭了。”小丫頭在劉氏懷裏幾乎在眨眼間笑嘻嘻的,指著劉氏臉道。
“剛才有材紮娘眼裏了。”說著撇過頭,用手擦掉眼淚。“看吧!這是材。”
“娘你也太不小心了,這麼大的一根材都紮眼裏了,都這麼大人了。”小丫頭看著半寸長的麥草,一臉認真的教育劉氏。
“娘知道了,我的女兒長大了。”劉氏抱起小丫頭,在臉上親了幾下,惹得小丫頭咯咯笑,逗樂的小丫頭有蹦蹦跳跳玩去了。
“哎!”被小丫頭這一打岔,屋裏的氣氛也打破,但誰都不知道說什麼,靜靜地盯著王第誌,怕他消失了。
王第誌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他奮力地向這個黑暗的空間發泄他所有的憤怒。
他能感覺到父母為了自己而自願賣身,但是現在事情有了這麼大的轉變,他們可自願賣身,一定不會讓他被買,現在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樣的決定,不用想都知道,所以今天,他必須在這該死的空間裏出去。
他不像那個傻子一樣,為了那個可笑的夢想,父母日日操勞,為他奔波,那傻子為什麼不抓住眼前的時光,為了那可笑的夢想,帶父母到任何地方,父母到死還為他,操碎了心,最後是孝心還是孝心?他不能定論,但他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邊。
子欲養親不在,他不想這樣的事情在他麵前發生第二次,所以他要打破這個空間,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闖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懈的怒火,就像噴發的火山,全部發泄在眼前的黑暗。
哢!哢哢哢!
“亮了!亮了!哈哈!哈哈!”不知多久,王第誌突然看到眼前有了光亮,一蹦三米高,對著光亮處又是狠狠一拳,他急不可待的想出去,他想撲在父母的懷裏大哭一場,他從沒想過父母為了他,什麼都能舍去。
父愛無疆,母愛無邊。
他現在知道了,也終於體會到了,他不能讓父母失望,也不能讓父母再為他舍去一切,他要扛起這個家。
“額!”衝破束縛,王第誌從頭到腳感覺飄飄然,有種欲仙欲醉的感覺,好像吃了蜜,又好像骨頭酥了,這種舒爽讓他無法用語言形容,特別爽,特別有勁。
就好像跟人們常說的男女第一次那樣,全身上下舒爽,每個細胞都爽透了,讓人沉醉。王第誌被這種舒爽爽的不自覺地哼了聲。
“兒子,你、你醒了。”劉氏很是不確定的盯著王第誌,但是看到兒子活動的手指,一時激動的說不了話了。
“醒了,醒了,我兒醒了。”王守仁看到自己兒子醒來,手舞足蹈,口裏大喊著,眼淚在眼裏流出。
“我兒受苦了。”劉氏一把抱起王第誌,把他緊緊的擁入懷中,眼淚像決堤一樣嘩嘩流下,順著王第誌的臉頰流到脖子,最後粘滿王第誌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