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去看這些鶯鶯燕燕如何撲上去拉扯惠岸,因為那一刻感到有點對不起觀音菩薩,就像是瞬間的良心發現。
她會不會很氣惱呢?讓惠岸帶著我修行,而我,卻總是在破壞惠岸的修行。
就聽見“哎喲,哎喲”的一聲聲亂叫,那些女人仿佛被什麼絆倒了。
我睜眼一瞧,惠岸衣衫不亂的站在那裏,腳邊的幾個女人抱做一團,滾倒在地。這是怎麼回事?
樓上有個老女人聽見院內喧嘩一片,從二樓的欄杆上探出頭來,看到這情形,“你們幾個,不站在外麵招攬客人,都跑進來做什麼,還不快出去?”她喊道。
那幾個女人辛辛苦苦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告狀道:“春花姐,這生意沒法做了,你看這位客人,是我第一個先看到,她們幾個卻偏要跟我搶。”
“什麼跟你搶,”另一個翻著白眼,尖酸刻薄,“他剛才離我最近,分明是來找我的,你看你呀,都昨日黃花,老得跟個雪菜似的,躲到一邊去,別把客人都嚇跑了。”
還有一個扭捏作態,也幫腔道:“就是啊,你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的?街上的男人都是你看到的,你倒是都帶回來呀?也得有這個本事不是?你看你臉的粉都成灰了,回去照照再來吧。”
……
沒想到惠岸這麼受女人追捧,我仔細看了看惠岸的裝束,不知他從哪裏借鑒的形象,雖是俠士,確實衣衫如錦,腰帶上還綴著閃亮亮的幾顆寶石,一看就是華麗派的貴人,果然高富帥到哪裏都吃香。
她們在那裏爭吵不休,惠岸聽著,卻是眉頭緊鎖,望了望門口的我,“你說的人可是在裏麵?”
“什麼人啊?什麼人,”“我就是,”“是不是找我?”旁邊那些女人聽見他說話又來勁了,躍躍欲試,張牙舞爪的手臂又伸向了惠岸,好像要將他五馬分屍。
但是她們你爭我奪,你推我搶地撲向惠岸時,又莫名其妙地碰在一起摔成一團,——這回我看清楚了,她們連惠岸的衣服也沒沾到,不知惠岸施了什麼法術。
幾個女人自己也是糊裏糊塗的,抱的抱腦袋摸的摸腰,還以為是被別人推搡的,“都跟你們說了別搶別搶,一個個猴急地跟什麼似的?”又彼此開罵開了。
樓上的叫春花的老女人見狀,覺得很失顏麵,趕緊跑下來,“這位客官,對不起了,請上座,上座。”
“不用了,我們隻是來找人。”惠岸道。
“找什麼人?是女人?”
“是的,”惠岸見我遲遲不進去,喊了我一聲,“你說到底在哪裏?趕快去找她去吧。”
我頭憨大,看來鬧劇也鬧夠了,在瞧下去也瞧不出什麼新意來,於是提醒惠岸,“少爺,好像走錯了,還是先離開這兒吧?”
惠岸愣了愣。
卻聽見春花興奮地大叫道:“沒錯,沒錯,找女人嘛,就是這裏,想找什麼樣的?你說,我把姑娘們都叫出來給你挑。”她麵對著惠岸,眼睛卻直往他腰間的寶石溜達,恨不得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