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打探消息的伎倆,我認為我也可以辦到的。我用香味引來一些鳥,探尋蛇妖的訊息,結果一無所獲,一來路途遙遠,它們的消息也是一傳十,十傳百的道聽途說,二來它們根本就不敢靠近蛇,方圓幾丈就會把它們一口吞了。
回去後,我還是沒能逃脫受罰,按照惠岸的要求修煉功課,隻是連累了雪豹托托,他長得越來越水靈,機警,不僅嗅覺,聽覺極佳,眼睛的敏銳性也相當強。
惠岸對雪豹也甚是喜歡,但訓練起它來從不手下留情。
待完成惠岸所交待的任務後,已是深夜了。錯過了最佳時間,我一點睡意也沒有。
惠岸應該也累了,盡管我從未見他表現出一絲倦容,——這讓我經常懷疑他例行不動的打坐實則是不是在補瞌睡。
我躺在長長的枝頭上,望著透過層層樹葉縫隙裏的天空,又開始想念起遙遠的家。
整個郊外的樹林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惠岸的帳篷就在樹下,也聽不到什麼動靜,想必已是睡去了。
“惠岸,”我喚了一聲。實在睡不著,我隻能打擾他。
他沒應聲,估計已睡熟了。
我百無聊賴,歎了一口氣,自顧自說道:“我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穿越到密林裏,住在這樣一片荒郊野外,我以前的世界,有溫暖的小屋,有父母的嗬護,每逢夜晚,燈火閃爍,而且大街小巷連成一片,我走得再遠也不怕,因為有手機可以給父母互通消息。但是現在,他們不知道我,我也看不到他們。”
雖說這麼長時間,我也漸漸習慣野外獨處,可是一旦回憶起曾經有過的溫暖,心卻比以往愈加的柔軟脆弱。
我爬起來,坐在枝頭上晃蕩著,“惠岸,惠岸,”執意要他起來陪我說話。
我好像聽到一點點動靜,像翻身,但轉眼又沒了音息。
我摸出一塊冰晶石,兩指一摩擦,冰晶石立即散發出特有的光亮,將周圍照得通亮,我指著它,悠悠忽忽地飛進了惠岸的帳篷內。
透過冰晶石反射的倒影,惠岸好像真的睡下了,但是當冰晶石的光芒將整個帳篷照耀時,他又不得不坐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麼?”他似乎無可奈何。
“起來,聊聊天,”我說,“我都說了我的家,你也談談你家吧,你的父親托塔天王李靖,哥哥金吒,弟弟哪吒,一屋子的神仙,都是天宮名將,俗語說‘一人升仙,雞犬升天’,神仙家庭應該很快活的?”
惠岸卻倍覺無聊,半晌才答了一句:“我們幾個在天宮各盡其職,隻有在行駛任務的時候才偶然見一麵,所謂快活或不快活隻是人間的遐想。靈珠,我若是你,心念如此不寧,就會去打坐。”
原來神仙真的很無情,一家人不見麵本也正常,但是一家人不掛念那就根本不正常。
我默念半響,無語以對。
可是,我還是睡不著。
“惠岸,”忽然想起去青樓的情形,掩嘴好笑,問道:“你剛剛走進倚香居的時候是怎樣一種感覺?那可是紙醉金迷的紅塵啊,對於人來說,愛的沉迷不拔,恨的深惡痛絕。若是觀音菩薩知道了你涉足青樓,定會罰你轉世為人,受盡磨難,就像唐僧一樣。據說唐僧的前世是金蟬子,隻因一點點念佛的懈怠,就托胎此生,西行萬裏求經,曆千難萬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