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好像並不排斥這個話題,“在你眼裏,青樓又是什麼樣的地方?”
“汙穢的地方。”雖沒去過,可是書本上有,電視劇裏也比比皆是。
“是嗎?”他沉吟了一下,“在我看來,它和皇宮,寺院卻沒有什麼不同。”
這怎麼能比?皇宮莊嚴華貴,寺院寡欲清心,“這麼說,在你心裏也有邪念呢,皇宮後院佳麗三千,荒淫無度,確實有得一比,但寺院我就不明白了,你是說人在寺院中和在青樓中耳濡目染的會是一樣,那你豈不沒有美惡之分?”我不禁笑了笑。
“不是,我隻是說皇宮寺院也好,青樓也好,它們是人世的一個場所,是人性膨脹,控製,發泄和竭製的表現,不管美醜,它以人的意願存在,僅此而已。”他接著又道:“既然如此,我走到哪裏又有什麼錯?錯的隻是意念。”
我不以為然道:“你若無雜念,又怎麼會用‘沾衣跌’?”
惠岸淡淡道:“我無雜念,不等於世人無雜念,我不能改變世俗意願,隻能避而遠之。”
我啞然失笑,我們就像站在結界內外的兩個人,我身處其中欣賞歌舞升平,他身在其外遠遠泰然觀之。所以他能冷靜漠然,我卻多愁善感。
第二天我又遇見了一個人,那個酸秀才——紅孩兒。
他當時站在集市轉口的一個院牆邊,而我在集市上賣著我用野外采集的花做成的花藍,因為需要銀兩,我答應過一個幫助別人的小孩買一個漂亮的風箏。
我從那裏路過時,他隻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我則是沒料到,有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我以為他早就離開這個小城。
我隨後也無視的轉過頭去,揚長而過。
“無用小妖,你倒是膽子大,竟然敢變我的樣子去騙那些倚香居的女人?”他走過幾步,忽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一愣,不禁停住了腳步,有些心虛。
“因為我那天正好坐在倚香居對麵的茶樓喝茶。”他道,又走回來,低著頭,一張臉湊得近近的,直逼著我瞧。
我的臉有什麼東西嗎?我不自覺抹了抹。然後,我一雙眼睛也很有力很有力的回瞪著他,紅孩兒,你想怎麼樣?
他看著我的表情,先是一怔,接著莞爾一笑,“有意思,我發覺你這小妖開始有趣了,”接著一副很無聊的樣子,“好久沒伏妖了,我不喜歡你瞪著我,所以在考慮是不是盡早殺了你。”
我心裏一驚,倒退兩步,我承認他說要殺我的時候,我還是會非常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