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他一塵不染的表情坦現他一塵不染的意念,“我隻是想知道她們是否誠心歸正,就此悔悟,否則,白娘子等她傷一好一樣可以追至前方,對唐僧伺機守候。”
也許正是因為不確定,惠岸才無法判斷如何處置她們,他到底心懷仁念,不能像鬆鶴道人那樣因為是妖就肆意打回原形。
我說:“小青既然敢去盜仙草,想是打消謀害唐僧之意,但是白娘子,就不得而知,你不是用佛珠鎮住她了嗎?”
“佛珠隻是一時之用,倘若執意而為,也是難不住的。”惠岸無奈表示。
“其實她們並不想殺唐僧,隻是想取他身上的一塊肉而已。”我故作輕淡地道。
“這不是肉和身的問題,而是棄善從惡之心,又怎知不一而再,再而三?”
“這又何難?試試不就知道了。”
惠岸疑惑地望著我,我略加思量,想出一個法子。
“不行,”他斷然反對,“稍有差池,會枉失一條人命。”
“你不是總說善惡有報嗎?這不是善惡之報?倘若白娘子無害人之心,又怎會危及他人?倘若有,也可讓她潘然醒悟,不再惡念陡生。”
第二天早上,我將口服藥中加了點安神類草劑給小青服下,她一安睡,我便與惠岸一起趕往白氏藥館。
適逢許官人正好要出門。我和惠岸變了兩個和尚與他相逢,迎麵而過時,惠岸指著許官人道:“這位客官,你眉宇間隱隱發黑,家中定有變故。”
許官人一驚:“何變故?”
惠岸掐指算了算,“可有家人走失?”
許官人大驚,對已掩上的家門看了看,小聲道:“高僧借一步說話。”
我們來到茶樓的一角坐定:“實不相瞞,我娘子的妹妹幾日未歸,便尋不著,娘子坐臥難安,不知高僧能否算出她的去向?”
我其實一直很奇怪,按說這許官人與兩蛇妖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久有時日,就從未發現二人異常,是不是反應太遲鈍了?
我忍不住插口問道:“許官人,你就從未發現你娘子和妹妹有何異常之處嗎?”
許官人思量許久,道:“她們家有一種奇怪地遺傳病症,每逢冬天會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是以我們冬天不對外接診,我也盡量在家裏生起爐火,讓她們精神好點兒。”
什麼嘛?我啞然失笑,這根本就是蛇冬眠!她們家族遺傳的是冷血病吧?幸而修成人身尚能保持幾分清醒,倘若是蛇身,早就躲到洞裏沉睡得不知死活了。
惠岸見我麵帶笑意,怕我說露嘴,趕緊用眼神製止了我。
我唯有默然不語,心裏卻暗暗念道:“許官人啊,你今天的造化,全看你娘子對唐僧的一念之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