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和隋敏猛地頓住身形,尤其是李林,他看著衝出來的人,無法置信的喊道:“鈴兒……”
竟然失蹤四天的李家小姐李夢鈴,馬上有人認出她來,圍觀者頓時一陣嘻嘻索索,現場如炸鍋一般,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但近日裏傳言太多,一時之間,誰也不敢靠近這個柔柔弱弱的李家小姐。
李林腦中嗡嗡作響,自己明明找過無數遍,她怎會從房裏出來!?
一愣之後,蓮兒父母、李林、隋敏幾乎同時衝了上去,“你還我女兒!”、“鈴兒你怎麼樣?”“大小姐,棠兒他在哪裏?”婦人的哭喊、李林的焦急、隋敏的疑惑一起向她湧去。
李夢玲對所有的情況置若未聞,隻顧著哭求道士快熄滅火,直到聽到隋敏的那句“棠兒”,她終於回過神來,喃喃喊了兩句“棠哥哥”,突然像孩子一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李林推開蓮兒父母,將女兒護在懷裏,李夢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許久,對李林哭道:“我隻是…想永遠和棠哥哥在一起…”
失蹤四天的李夢鈴一出現,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到她這句話一出口,卻有好事者已經嘩然起來。李林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怎的回憶起一個片段,那是不知道哪一家的媒婆走後,十四歲的李夢鈴亦嗔亦怒的對乳母嘟噥著“他們都沒有棠哥哥好!”
乳母急忙搖頭,幫她把頭簪插好。“你是小姐,不可以說這種話。”
“我隻是…想和棠哥哥在一起…”李夢玲夢囈一般,又在他懷裏說著,李林這才回過神來,頃刻之間心痛不已。他不由得想將女兒抱緊了些:“你為何不告訴我……?”
為何要等到他大婚了,更牽扯進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
李夢鈴毫無察覺,隻是捂著臉哭,哭到後來,聲音卻稚嫩如女童。李林心中訝異,剛想扶她起來,誰知手指一動,李夢玲的胸口卻突然湧出血來,在月色下汩汩而下,轉眼就將她淡黃的衣衫浸得紅黑。
李林不由得頓住,眼裏又是疑惑,又是恐懼。那道士眼光一呲,喝到“妖孽”!掄起拂塵就向她抽去。
無生站在人群中,聽到那句“永遠在一起”時,心中已經隱痛,見這道士下了殺手,來不及想,身形已動。她閃身衝到李夢鈴身前,眼看拂塵頃刻之間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如鞭的軟劍,銀光閃過,那拂塵已斷成兩截。
所有人都驚在原地,不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無生收回手來,看著那道士好生說道:“她並無害人之心,你無需趕盡殺絕吧。”
那道士見拂塵被斬斷,初一驚,又一怒,眼裏殺氣更濃,抬眼看到無生小小女子竟敢攔他,更是氣惱,罵道:“你竟敢跟妖物一夥!”
無生聽到道士直接給自己劃了個隊伍,心裏微惱起來,心裏想著如此眾目睽睽,動手隻怕不好,身後的李夢鈴卻想起什麼,突然又向燒著的屋子衝了過去,李林疾步向前,再顧不得其他,將女兒抱在懷裏,喊道:“鈴兒!”
李夢鈴在他懷裏嗚咽的哭著,眼睛卻望著屋子,喊道:“不要燒了!棠哥哥在裏麵…”
身後隋敏一愣,便也要衝過去,無生急忙將他攔住,說道:“別進去,他不在。”
隋敏看著突然衝出來的無生張了張嘴,諸多疑問和焦急不知該先說哪一句,那道士卻在一邊說道:“你如何知道?”
無生吸了口氣,默念口訣,雙掌向那屋子一掃,掌風掃過,那屋子頂部卻突然暴雨傾盆,轉眼之間就將火澆滅了。
這一手露出來,那道士也被唬的一愣,一時看不出她用的什麼方法,隻死死盯著她。無生其實就會這兩招,但是一看唬住了那道士,幹脆擺出一副高人的樣子,不再搭理他。人群裏,隋敏一愣之下還是跑了進去,但很快就出來了,他朝李林絕望的搖了搖頭,示意屋子裏沒有人。
李林看了眼管家,又將女兒抱著,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事情,外麵傳得沸沸揚揚,但女兒就在他懷裏,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她。他伸出手,顫抖著的想按住汩汩流出的鮮血,隻是那血不知從何而來,任他將袖口都染紅了,也不見絲毫減少,李林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眶通紅,一開始的沉著半點也不見了。
無生已經猜出了部分,隻是目前還是要先解決道士的問題,她看著道士,冷冷問道:“能否先放下武器?就算你殺了她,又能如何?”
道士恨聲答道:“她害了兩條性命,殺了她是替天行道!”
無生又問:“那如果她沒有殺人呢?”
“哼!”道士輕蔑一笑,說道:“隻要是妖物就該死!”
無生挑了挑眉,見他容不下一點異類,也就不想再廢話,她笑了笑,問道:“你明明知道,若殺了她,才是害了兩條人命,還是說,你連攝魂都看不出來嗎?學藝不精還敢替天行道?”
“放肆!”那道士一愣,臉色有點掛不住,他也覺得大堂中的屍體有異,卻也真的不懂如何解攝魂之術,隻想著殺掉作祟的妖物就一幹二淨了,沒想到卻被人一下戳穿,臉上不由得就白了。
無生不再理他,看著隋敏和蓮兒父母,指著躲在李林懷裏的李夢鈴說道:“現在能救你們孩子的隻有她,你們可願意冷靜一下,讓我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