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很麻煩麼?”張爺聲音平淡,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身旁的人都是整個天下最精英的,極少有困難能難得住他們。
身穿臃腫長袍的侍衛搖了搖頭,“這迷陣對於地階以下實力的人來說有些麻煩,可對於地階以上的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說完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瞪了起來,迷霧在他的眼中完全消失,他能清楚地看見前方的路。一行人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走過了迷陣,走過迷陣之後麵是稀稀鬆鬆的柳樹林,微風吹過,柳樹隨風搖擺,樹上有柳絮飄落。有一些柳樹下坐著三三兩兩的人,更多的柳樹下都是空著的。
在柳樹的中間有一塊空地,空地的方席上規規矩矩的跪坐著兩個人,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許劭許子將,另外一個是他的堂兄後來在蜀國官任三公司徒之職的許靖許文休。
許子將看到有人來了,輕輕的欠身施了一禮,張大山也回了一禮,和馬-元-義找了一棵柳樹,在柳樹下空的方席正襟危坐。大家都靜靜地坐在樹下,張大山雖然有話想問問許子將,可覺得來到人家的地盤不好壞了這的規矩。
張爺看著許子將輕輕的笑了,慢悠悠地說道:“閣下就是許紹許子將吧,我在洛陽就聽聞汝南平輿有兩條龍,一條龍就是許紹許子將。”
許子將的眉頭微皺,覺得說話這個人有些粗俗,所有人都坐在樹下等待月旦評開始,這個人卻和自己套近乎。三十多歲的許子將正當壯年,卻名震天下聲名遠播,引得五湖四海的人前來拜訪,難免有些傲氣。
許子將頭都不抬的說道:“先生,請找個地方坐下。”
張爺身旁的那些人滿臉怒火,藥師氣的樂了起來,許子將呀許子將,你也不仔細看看跟你說話的人是誰,你就敢用這種語氣說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張爺輕輕一笑,邁步走向許子將,許子將有些惱火,這是個哪裏來的楞頭青,一點規矩都不懂,他一邊想著一邊抬起頭看向張爺,這一看許子將嚇了一跳,張爺的麵相稱得上是許子將看過的人當中麵相最好的,就算是治世能臣、亂世奸雄的曹操或是王佐之才的荀彧都完全趕不上麵前這個人,皇族中人許子將也見過不少,可麵前這個人的麵相卻比那些皇族中人都要強的多,難道……不可能不可能,許子將連忙將腦中那荒唐的想法排掉,但還是忍不住看著張爺有些發抖。
張爺走到許子將的麵前,許子將連忙站起身來,許子將的兄長許文休也看出了一些東西站起身來。
“許先生不愧有識人之才,我很佩服。”
明明是清晨天氣還很涼爽,許子將的額頭上卻滿是汗水,許子將小聲的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許子將說著指了指天空。
張爺說道:“我是什麼身份許先生不用在意,我來這裏隻是想問許先生一個問題,問完我就會離開,不會再打擾許先生。在這裏出你之口入我之耳,隻有你我以及你這位本家兄弟三人知道。”
“先生請問。”許子將不敢怠慢,他大概能猜出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可那個答案實在太讓人吃驚,許子將都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擁有隨便傳下一句話,就讓整個許家灰飛煙滅的力量。
“請問許先生,”張爺的話停頓了好半天才問道:“這天下如今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黃巾賊寇藏於各地有死灰複燃的現象,諸侯蠢蠢欲動不安分守己,北方百姓十室九空,大漢帝國有傾倒之相,這些真的隻怪天子麼?”張爺看著許子將的眼睛中帶著一絲哀求。
許子將感覺到腦袋裏嗡的一聲,當今天下敢問這話的隻有一個人,其他人就算心中知道也隻敢藏在心裏不敢說出來。可,這位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麼低調的來的,許子將根本一點準備都沒有,感覺自己的腦袋裏是空空的,什麼也回答不上來了,他的兄長許文休在一旁眨了眨眼睛,示意許子將不要胡亂說話。
“今天我聽到先生所說,會將先生所言藏於心底,永遠都不對其他人說起,先生隻管放心說就是了。”張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情如果在死之前沒有弄明白的話,他是不會瞑目的。
許子將知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不畏強,可還是忍不住害怕,麵前這個人可不僅是強權那麼簡單。他咬了咬牙,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天下動蕩,非一人之過,北方十室九空有天災蝗災以及喪屍出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