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通敵叛國的事,早已鬧得沸沸揚。穆桂英得知楊家之事,掛念宗保安危,是夜強行闖入天波府。府外的禁衛軍見她隻不過是名女子,天波府內剩下的又隻是女眷,幾招擒不住她,也便放她進天波府了。
當穆桂英闖入天波府的時候,楊家上下分外眼紅,不由分說就動起手來,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六郎和宗保身陷囹圄,全是這個妖女的陰謀。
楊門女將個個身懷武藝,而桂英自幼跟隨華山希夷祖師學得一身本領,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住手!”太君一聲厲喝,筱風攙著她從內庭走出來。
雙方暫且停手,收了刀劍。
“太君,這妖女害楊家非淺,讓兒媳綁了她交與大理寺,還楊家一個清白。”柴郡主的目光中殺氣騰騰。
見楊家對自己誤會甚深,桂英急忙搶白道:“我是被陷害的,這背後全是遼國國師耶律皓南的詭計!”
耶律皓南?這個名字像一聲驚雷,令楊家每個人心中一顫。
這個名字是和六煞天門陣聯係在一起的,是和血腥殺伐、屍橫遍野聯係在一起的——九龍穀一役,楊家軍險些全軍覆沒。
現在聽得楊家蒙難皆是耶律皓南的陰謀,眾人驚駭不已。
通遼文書上印著的確實是遼國國師印璽,穆桂英的話倒有幾分可信,佘太君暗忖。
佘太君細細打量著穆桂英,她英姿勃發,神如秋蕙披霜——很像年輕時的自己。
“太君,請你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耶律皓南一手策劃。我和宗保兩情相悅,不肯答應他的親事,所以他因愛成恨,千方百計要陷害楊家。”穆桂英雙目瑩然,她凝視著麵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渴求著她的信任。
許久,太君像下了決定似的,斬釘截鐵道:“好!老身相信你!”她曆經世事滄桑,直覺告訴她,穆桂英不像撒謊。
穆桂英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之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末了,說道:“太君、各位夫人,桂英出身草莽,不懂禮數,之前多有冒犯,請各位見諒。如今楊家受奸人迫害,請各位暫且放下對桂英的成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洗脫楊家的不白之冤。”
柴郡主和宗保幾位姑嬸此刻雖未盡信穆桂英之言,但見她言辭懇切,對宗保的掛念之心溢於言表,最後一句話又說得極為在理,便姑且收起了對桂英的那份偏見,請了桂英入客廳商議。
“耶律皓南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我擔心楊將軍和宗保在天牢會有人暗下毒手。”自楊家出事以來,桂英整天食不知味。今日在城郊小舍找到師兄,證實楊家蒙冤皆因他因愛成恨而起,桂英心裏的擔憂更沉重了。這個師兄,天資過人卻心術不正,將師父的紫微鬥數用於布陣行兵,殺人如麻。以他的性格,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桂英一言,讓太君和柴郡主心中咯噔一下:這位姑娘,年紀不過十八九歲,但思慮周全,心思縝密,已與她的年齡大不相符。
當日,桂英和太君、柴郡主去天牢探望六郎和宗保。
天牢的光線,昏暗;宗保的形容,憔悴——桂英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道不盡的話兒,訴不盡的情意。
太君和柴郡主也不忍打擾他們,隻在一旁和六郎說著案子目前的狀況。
臨走的時候,桂英遞給宗保兩枚銀針,千叮嚀萬囑咐他要小心他人暗算——再豪爽的女孩子,在心愛的人兒麵前,也變得無限嬌柔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案子毫無進展。
通敵文書證據確鑿,加之龐太師從中作梗,縱寇丞相斷案公允,也無法為楊家洗脫罪嫌。
幹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解鈴還須係鈴人,桂英和筱風決定去遼國擒拿耶律皓南,收集洗脫楊家冤屈的證據。
此行艱險,是生是死,她們沒有把握。但是,為了救情郎,為了報答楊家多年的養育恩情,她們沒有猶疑,自己的性命安危早已拋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