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話 埋藏(1 / 1)

生活像是做了一次過山車,有刺激有驚險,繞了一圈又一圈。在雲端之上的時候,以為可以擁有全世界。可是一旦回頭,發現自己才是處於最低穀的那個人。就仿佛置身黑暗中的星光,微弱而渺茫。

於是靈爾選擇將自己埋藏起來。

宛如秋日裏被厚厚的落葉所覆蓋的土饢,不想見到陽光,因為知道那根本不屬於自己。

其實習慣了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還有初靜和芃芃陪著,一個人一生能有這麼兩三個知己也已足夠。少了會覺寂寞,多的人也走不進自己的內心。

很多時候,縱使沿途萬般風景,清風朗月,卻唯有寂寞作伴。

靈爾自認為自己已經很通徹了,高中最重要的還是學習和成績。她再也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她要努力變得優秀,變成可以俯視一切的高傲的女王。

靈爾開始不停的忙碌,不停的做題,她想讓這種勞碌麻痹和慰藉自己的情感。

她依舊燦爛的笑,說的話卻越來越少。少到坐在前麵的梁徽總是沒來由的心煩。

基本上,每天她和梁徽的對話不會超過五句。

“你中午吃的什麼?”

“飯啊。”

“什麼飯?”

“米飯。”

“……”一陣無奈的沉默後,是梁徽狠拍桌子的聲音:“你對我就這麼敷衍?”

靈爾繼續做題,根本無暇顧及麵前一直憋著悶氣的男生:“哎呀,都怪你,剛想的思路又沒有了。”

看見靈爾這麼認真的樣子,梁徽像是吃了一鼻子悶頭灰,也不好在說什麼。

這時靈爾總會在心裏暗舒一口氣,每次梁徽發覺她的異樣,她都會用這種方式糊弄過去。

人要適當的保持距離和情感,才不會傷及他人。

靈爾一直這麼想。

五月的尾巴,空氣的溫度驟然上升,就連吹過的風也帶著一絲燥熱的氣息。校園梧桐的葉子更加繁密,在經過一冬的嚴寒和一春的沉澱後,這種瘋狂生長的趨勢越來越濃。那些翩飛的綠色,像是一陣又一陣的巨浪,伴著蟲鳴呼嘯而來,仿佛地上的陰影都被染上了一層色彩。

白惜顏靜靜地站在一棵梧桐樹下,身上隻穿了件白色襯衣,袖口被挽到手肘處。一雙藍色的眼睛,明亮、清冷而又帶著點溫潤。

靈爾從食堂一路跑過來,每次看見白惜顏的第一眼,都會不自覺把他和小說裏虛幻的男主或者某個影視明星聯係在一起。白惜顏不論站在哪,周身的景物仿佛都是早已為他設定好的,自成一副畫卷。

但是白惜顏就是白惜顏,靈爾覺得他天生就是獨一無二的。

“對不起,我來遲了。”靈爾重口喘氣。

“沒事。”白惜顏轉向校門口,“不過還是快點吧,應該還能回來睡個覺。”

魏秋讓五中的老師出了一份試題,結果她要開會沒法去拿。加之兩個學校離得又不遠,便派兩個課代表去把題拿回來了。

靈爾是很反感的。她不想再見到關於五中的任何事物,那些人就像心裏突起的一塊傷疤,一旦被揭開,疼痛無比。

“那個,其實我還有物理訂錯沒有寫完,但是下午上課前就要交了。所以這次可不可以你去拿呀,我一定會給你補償的!”靈爾覺得自己說的可能還不夠誠懇,便加了句:“我保證!”

正準備開溜,卻被白惜顏一把揪了回來。

“這恐怕是你最近幾天對除了唐初靜和溫芃芃以外的人說的最多的話了。”

靈爾回味著這一長串句子,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好意思。

白惜顏卻是淡淡的笑開,好看到了骨子裏。

“哪有,我最近有點忙。”靈爾解釋的很蒼白。

聰明如白惜顏,他怎會不懂女孩子的那點小心思了。可是他卻沒有要說破的意思,甚至對這樣一個女孩產生了些許疼惜。

“多出來走走吧,對大腦有好處,免得學成了個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每每聽見這兩個字,靈爾都會條件反射的駁回去,卻立即有點想打自己的臉,別人又沒說自己是傻子,她瞎承認個什麼勁呀。

果然白惜顏輕笑出聲,語氣極為溫暖:“看來你真的是學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