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2)

“幹嗎?”張川川朝電話那頭不冷不熱地說。

“你死哪去了?”電話那頭一女孩問道。

“我在魏來這裏。”張川川回複,“你要過來就過來,等會兒一起出去吃飯。”

“要得,你等會兒。”

給張川川打電話的人,名叫舒小雅,在移動公司上班,屬於招聘的那種。現在一個單位,有幾種性質的職工:一種是有正規編製的,這些人仗著自己的編製,工作輕鬆,工資豐厚,獎金也高得離譜,屬於典型的“貴族型”;還有一種,就是招聘製,這類人和公司簽訂了正規合同,享受參照編製員工的待遇,但是工作卻相對要辛苦一些,“五險一金”公司也是給買了,有一定的保障性;最後一種,就是所謂的“臨時工”。臨時工,不享受上述兩種身份員工的良好待遇,也沒有保障,工作強度也最高,但是他們不得忍耐幹著。盡管這樣,工作對臨時工來說卻是一個謀生的飯碗,丟了飯碗或許更無法生活。因此,臨時工待遇最低,但風險最大。現在新聞報道裏,大多出了事的單位,最終來背黑鍋的就是臨時工。酒駕的是臨時工,貪汙的是臨時工,偷工減料的是臨時工。“臨時工”這個詞成了最近一兩年最火的詞語,也成了知名度最高的工種之一。

舒小雅屬於招聘類的員工。雖然沒能進入到編製內,但是同工同酬,對此她已經很滿足了。能夠進國有企業,也算是很大的安慰。

舒小雅老家是農村的,但從小在城裏長大。父親當兵退伍後,在一個局謀了一個差事,就是給領導當司機。雖然沒有實權,但偶爾也能有點外水,克扣點油費。母親在一個鋼鐵廠當工人,鋼鐵廠已經要垮不垮了,每年都在裁員,但她是老員工,資格老,一般排不到她那裏。

一家人在城裏,雖算不上富裕,相對來說還算小康。舒小雅是獨生女,在家裏受到了“國寶”級的待遇,從小父母什麼事都依著她。或多或少,舒小雅便有一些“千金小姐”的味道。

和舒小雅談戀愛之後,張川川萬事都依著她。由於自己是鄉下人,內心深處總有那麼一點自卑。

有一次,張川川的母親王菊花給他們打電話過來。電話中王菊花叫張川川讓舒小雅接電話,她想和未來兒媳婦聊聊。但是,舒小雅打死不接王菊花的電話,並生氣說:“有什麼好說的?沒什麼說的!不接,就是不接!”

這弄得張川川很尷尬,他隻有向母親撒謊說,舒小雅剛好有急事要出去,沒時間了,隻能下次再聊。王菊花感到很失落,在電話中告誡張川川:“兒子,不要羨慕人家真金白銀,隻要吃飽穿暖就行。”

“知道了,媽!”張川川掛完電話,心裏很酸楚。他來到舒小雅身旁,眼睛恨恨地盯著她:“你是什麼意思,我媽媽的電話都不接。你想咋樣?”

“我不接又咋了,你管得著嗎?這是我的自由,張川川,你不要給你笑臉,就覺得陽光燦爛。”舒小雅理直氣壯地反駁張川川。

“你這樣做就是不對,一個姑娘家一點都不懂禮貌。”

“我哪點不懂禮貌?她讓我接電話兒就接電話,她是我什麼人呢?”舒小雅有些生氣了。

“她是你什麼,她是你媽。”張川川也有點火大。

“誰承認她是我媽了?她是你媽。我媽在鳳凰小區,不在你們的山溝溝裏。”舒小雅見張川川朝自己發火,便扔掉手中的開水杯子,打開房門揚長而去。

張川川見到舒小雅離開,條件性地朝前去追。剛追到門口,他又愣了一下。然後罵道:“城裏人,你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老子追你,追錘子!”張川川又返了回來,打開電視不停轉換頻道,心裏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