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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心的猶豫中,血玫瑰也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何天心看到屏幕上慢慢地出現一行字,這樣的打字速度比通常血玫瑰常有的速度慢了許多,仿佛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壓力和遲疑。

血玫瑰:對不起。我已經開始令你失望了。

在同一所城市的另一個房間裏,常遠微笑地坐在電腦前,眼睛盯著屏幕,慢慢地敲擊著鍵盤。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沒有開燈,隻有電腦屏幕發出微微閃爍的熒光給室內增添了一些光亮。隨著常遠手指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響,屏幕上血玫瑰的談話窗口裏,常遠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跳出來。

血玫瑰:認識你以後,我原本隻想安安靜靜地在夜晚的黑暗中,悄悄地做你的傾聽者,讓你白天裏的苦惱和憂鬱可以有一個地方訴說。我不知道自己會漸漸地迷失自己的方向,等我意識到自己正在迷失方向時,我隻有逼著自己做一個象樣的男人,對一個美麗純潔的女孩負責,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

何天心癡癡地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大片字跡,臉上露出又是想笑想是想哭的表情。等到血玫瑰的話停下來,她長長地吸了口氣,開始打字。

神秘貓:我沒有失望。我隻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我認識的血玫瑰是一個我可以放鬆地傾訴苦悶的人,在他麵前我無需戒備,可以無條件的放鬆,對他說出心裏隱藏的那些情感和秘密。網絡給了我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裏,血玫瑰是我一個人獨自擁有的,與其它任何事物無關。

血玫瑰:是的,在網絡上的確可以忽略外界,但現在……

神秘貓:所以你沒有勇氣在真實生活中和我見麵?

血玫瑰:我不想傷害你。

神秘貓:我不在乎。

血玫瑰:可我在乎。你那麼美,憂鬱,純潔,感情細膩而豐富,容易受到來自於外界的傷害。我的責任是保護你,而不是傷害你。

何天心看著血玫瑰的話,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既甜蜜又痛楚的表情。停了一會兒,她接著和血玫瑰說下去。

神秘貓:和我說說你的家,好嗎?

血玫瑰:對不起,我不能在這裏談論,那樣對你或者對她都不公平。

神秘貓:就當我隻是個普通朋友也不行?

血玫瑰:你和我一樣清楚,我們倆的心裏,都不再隻是把對方簡單地當作普通朋友了。

神秘貓:那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血玫瑰:也許我該退出你的生活,我是說從網絡上。

神秘貓:你以為你進入的隻是我在網絡中的生活?你錯了,你進入的是一個女孩子的情感世界,內心世界。你以為退出是那麼一件輕易的事情?你以為你走了,一切都可以不留下痕跡?如果你真這樣做了,才是不負責任,才更會傷害我。

血玫瑰:網絡是無究無盡的,你可以再次遇見比我更合適接近你的人。

神秘貓:我不需要,我已經遇見你了。

血玫瑰:可憐的傻孩子……

神秘貓:你這樣說,我要哭了。

血玫瑰:別哭,我的好女孩。

何天心停下手,她的眼淚真的從眼睛裏湧出來。房間裏開著空調,但暖氣帶來的熱度顯得那麼不真實,到處都是孤伶伶的氣氛,電腦主機箱裏發出的低低的嗡鳴聲,單調而枯燥,而何天心的哭泣則格外淒涼。這種隔著網絡的哭泣通過何天心打出的字傳遞出去,到達了一個何天心所不了解的地方。

神秘貓:我真的哭了。

常遠坐在電腦前,看到神秘貓的一行字打出來。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變得更愉快了,他甚至輕輕笑出了聲音,不由自主地說:“不知道你是傻瓜,還是我是傻瓜。”

正要繼續打字的時候,常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停下手,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的號碼,手機上顯示著雷明華辦公室的號碼。常遠又走回到電腦前,在鍵盤上很快地敲出一行字來。

血玫瑰:我去拿毛巾。

這句話打完,常遠忍不住笑了,他扔下電腦不管,接通了雷明華的電話:“喂?”

雷明華在電話裏的聲音和平時節目中的稍有不同,沒有那種為了配合節目氣氛而故意製造出來的低沉,但仍然是富有磁性。

雷明華說:“又在上網?家裏電話打不進去。”

常遠眼睛瞟了一眼電腦屏幕,這會兒,神秘貓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真的在哭,還是和自己一樣在笑,並且漫不經心地做著其它事情。

常遠說話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在上網,很好玩,等你回來講給你聽。”

雷明華沒有興趣地說:“我才懶得聽,是不是又是那個什麼貓的變態老頭子?”

常遠笑著說:“今晚我告訴人家,我有老婆啦。”

雷明華也笑了,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