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章(1 / 2)

“裏麵是什麼?”

“那幅《雪血江山圖》真跡和兩份重要文字。”

周月樓有些莫名其妙,又問:“既然《雪血江山圖》真跡確實在你手裏,你為什麼一直不拿出來呢?”

畢沅看了一眼居美,說:“信中已經提到這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隻要拿出來,就可能要傷害別人,但是,我今天還是把它拿了出來,這既是向您有個解釋,也可幫居美挽回損失。其實,為了挽回居美的損失,我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告訴她的。”說完又看了居美一眼,然後,從帶來的一個畫盒裏取出一幅中堂軸畫來,回頭瞥了一眼房門說:“居美,把房門插上,不能讓別人看到。”說完,便打開了那幅畫,但她先沒讓周月樓看畫,而是拿出畫軸中卷著的兩頁紙遞給周月樓,並說:“這一頁是畫的來曆介紹,其中涉及到周伯均和戴玉珍堂兄妹成婚、亂倫婚姻的事實。”

“什麼?伯均和戴玉珍是堂兄妹?”一聽這話,周月樓與居美同時吃了一驚。

畢沅不理睬他們的驚訝,隻管按自己的思**說下去:“另一張紙是您大哥的親筆遺囑,這兩張紙上清清楚楚寫著我為什麼遲遲不拿出真跡的原因,看了你們就知道了。”說完,她用手拍了拍那幅畫,對居美又說:“居美,一定把這幅真跡保存好,最後如何處理它,請你三舅定奪。我要回家一趟,先走了。”話音剛落,人已飄然而去。

周月樓和居美雖覺畢沅有些反常,但因急於從那兩張紙上獲知秘密,以明真相,便沒想很多。居美重新插好門,兩人一人一份,細讀起來:遺囑

畢沅名為吾妻,實為吾徒。

其十八歲時,因一時頑皮,做偽畫弄乖,致葬送吾父遺作兩幅,使吾身陷囹圄,聲名狼藉。吾怨恨之,又恐其製假妖技壞我周家畫譽,故以納妾為名,將其禁錮墨園。然隻為整治,非為美色,故未有染。其**之身,冰清玉潔。沅入周門,虔誠贖罪,其心可鑒。吾深悔盛怒之下處置失當,不忍誤其終身,擬使再嫁。適知其與犬子伯均有情,恰悉伯均與其妻玉珍乃親堂兄妹,同宗成婚實屬大謬亂倫,橋將以何麵目見祖先於地下?將何以對後輩子孫?吾以為當立即使伯均停珍娶沅,再正嫡女之名另出玉珍。然吾病矣!病勢沉重,致使此舉蹉跎。特立此遺囑,陳明吾意,隻待相宜之時,了卻伯均玉珍孽緣,成就伯均與沅佳姻。

另:周家一應家產、文物悉由沅管理收藏,非不得已,不得變賣。如需變賣,亦需稟知二叔首肯,舉家認可。

切切,此囑。

立遺囑人周月橋(簽名)

《清宮內府雜記》(撕下之頁):

……子百日而作,被肅王發覺戴宏是周南和畢雲所生,故將畢雲打入冷宮,同時鋸掉周南雙足。

第?二?十?五?章

玉虛三門外的古槐樹下,紅衣道士閉著雙眼搖頭晃腦彈奏古箏。

隔塵和尚也閉著眼隨著古箏的音律哼唱:

滿眼乾坤老恨,

一腔今古閑愁。

清宮畫怨舊風流,

墨園寂寞孤叟。

興到墨飛色舞,

醉餘憑吊老周。

強權銅臭總虛浮,

惟有丹青不朽!

一曲唱罷,兩人依然閉目相對而坐。

紅衣道士突然長歎一聲:“命中無緣卻要強求,隻能自尋煩惱!我們應該幫他進入禪境,讓他在繪畫上超過他的爺爺,那時他或許能夠大道自然,皈依空門。”

“超過他爺爺?談何容易?!”

“成功與失敗之間往往隻有一步之遙,一個人的才氣、功力堆積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隻要稍一點撥,就會大徹大悟。何況,他已經有了成為藝術大師的人生經曆。”

“你指的是什麼?”

“痛苦!沒經曆大痛苦,就不能成為大藝術家;不經曆大痛苦,也創作不出傳世之作。苦山大師如果沒有前半生的種種磨難以及他和畢雲之間的大痛苦,或許就成不了苦山大師。周月舟沒有終身失戀和**致殘的大痛苦,也幹不成現在這些大事,成不了第二位苦山大師。所以,他也有可能成為又一位苦山大師,甚至超過他爺爺和他二叔。”

“問題是周月舟的成功,目前尚未為世人所承認。”

“世人的承認隻是早晚的事,重要在於他自己已經取得了超過他父親的成就。”

“可若沒有苦山大師的畫論引導,周月舟也不可能取得超過苦山大師的成就。”

“這更證明有了苦山大師和周月舟這兩盞明燈的照耀,周伯雨就有了超過這兩盞明燈的可能。”

“看來,我確實沒有你這妖道活得明白,所以鬥起口來總得輸你。不過,我可提醒你,他若是戰勝不了這次的大痛苦,一念之差走上黃泉之**,你這第三代苦山大師的預言可就……”隔塵和尚說到這裏,擠了擠眼故意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