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神秘黑衣人(1 / 3)

攝魂鈴的聲響,讓剛剛入睡的何永言猛地一下子驚醒。他給熟睡的師父掖好被子角,輕手輕腳走出室外。接著就看到朦朧星光下的東嶽天齊廟大院子裏,孟同和焦陽領著五鬼僵屍在院子裏轉圈。

何永言走過去,走在僵屍後的孟同道:“何掌門,您怎麼還不休息一會兒?”

何永言道:“我聽到攝魂鈴聲,出來看看,還以為是人家趕屍的聲音。”

孟同敲一下手中的小陰鑼,緩緩走著言道:“在趕僵屍的過程中,不能夠長期停留在某一個地方,如要長期停留也要隔上幾天,就要趕出來溜溜。否則,僵屍再趕起來,就該不走了。更何況咱們這五具僵屍,全都是活的。更不能夠老是關在屋子裏,也要天天晚上,拉她們出來放放風。”

何永言道:“辛苦你們二位了。”

孟同道:“要說辛苦的,最是咱們師父。”

何永言歎口氣道:“明一早我就和小六去柳樹林探上一探,如果能夠了解到黑鷹客的線索,我就和小六繼續尋找下去。”

孟同道:“好的掌門人,您盡管放心,等過幾日師父身體好些,能夠走路了。我們就帶著師父,一起去九龍山。”

何永言道:“也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和小六走後,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師父,以免再遭受黑鷹客襲擊。”

孟同手敲小陰鑼,言道:“放心吧掌門人,如果不是在偷襲的情況下,他們就是來十個、八個的黑鷹客,也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何永言放心的點點頭,也就回房間休息去了。朦朦朧朧的星光下,五鬼僵屍在這東嶽天齊廟的大院子裏,在趕屍人焦陽和孟同的帶領下,一會兒快走;一會兒慢行,也如同大戲台上的演員,表演起來分外熱鬧。

第二天早晨起來,何永言打扮成客商模樣,帶領小六走出了東嶽天齊廟,然後沿著去往北京的官道,就去了永定河柳樹林的方向。

這永定河裏的柳樹林,其實是永定河在多年前的大水衝刷下,在河內淤積出來的一塊兒陸地。陸地四周圍栽植的全是柳樹,柳樹包圍下的陸地上建有一座龍王廟,遇有初一、十五的日子,總會有當地百姓來給龍王爺燒香上供,祈求永定河不發大水,保佑當地百姓平安。

由於進京的官道,要從柳樹林這個永定河內的孤島上穿過,所以南來北往的客商,也就總愛在這裏歇個腳。由此,這裏便有了賣茶歇腳的簡易客棧,從而也讓這裏繁華熱鬧了起來。

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年間,龍王廟內住進了一幫打家劫舍的強盜。每每遇有富裕的客商,單人在此經過時,就被下了套,奪了錢財,害了性命扔進奔流的永定河內。

官府曾經多次圍剿這裏的強盜,但是捉了一批又來了一批。兵荒馬亂的歲月,滿清大廈將傾的年代,似乎這裏獨特的地理環境,更適合於強盜在此打家劫舍。

何永言和小六沿著官道正行走之間,一行十數個人的馬隊,就橫衝直撞的跑過來。打頭的漢子騎一匹大黑馬,看小六蹦蹦跳跳地行走在大道中間,也不喊讓道的他,縱馬就衝小六踏了過去。

走在後麵的何永言,想喊小六閃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狂奔的大黑馬,一下子就把小六撞倒在了地上。後麵的馬隊一匹接一匹衝了過去,等小六從地下爬起來時,滿麵塵土的小六,鼻子內已經流出了鮮血。

小六奔跑著要去追打騎馬的馬隊,何永言拉住他,為他抹去臉上的血跡,撣去他身上的塵土說道:“算了小六,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記住啊,以後走路,千萬要靠邊上行走啊。”

小六擦一把鼻子上的血跡,大聲衝跑遠的馬隊罵道:“牛什麼牛啊,下次別讓我撞見你。”

何永言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小六口裏嘟嘟囔囔罵個不停下,跟著何永言繼續行走。二人也就在天近中午時分,來到了柳樹林的龍王廟旁。

龍王廟旁是一家酒店,迎風吹動的酒店招晃上,寫的是太白酒店。何永言和小六心想,咱們先到酒店裏了解、了解柳樹林的情況再說吧。於是,也就走到太白酒店門口,想走進酒店裏去。但是,當二人往門口內走時,一位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的小夥計,熱情的笑臉下,卻推阻著何永言和小六道:“遠方的客官,咱這酒店客滿了,您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

何永言和小六看店內吃飯喝酒的人,正是剛才那一批衝撞小六的馬隊。於是小六也就不顧小夥計的攔阻,走進酒店裏就大聲罵道:“該殺的東西,剛才誰衝撞大爺來著,快點給我出來。”

季節雖已是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可人們穿著的依然是棉衣。而此時一位袒胸露乳的大漢,猛喝一口碗中的酒後,手拍著滿胸的黑毛說道:“怎麼了小兄弟,大爺我撞你了,是不是還找上門來,要跟大爺我沒完啊。”

小六也不答話,衝上去飛起來舉拳就要猛打黑大漢的臉部。何永言一看,就小六這一拳下去,黑大漢的鼻子不給打歪才怪呢。於是,就趕緊拉一把小六的衣襟道:“小六不要動手。”

小六被何永言拉住,身體緊跟著打了一個旋兒,站住後手指黑大漢,口中大罵不止,還要給黑大漢沒完。

何永言趕緊給黑大漢行禮道:“壯士息怒,這是我兄弟,小孩子受點委屈,罵兩句您多擔待。”

黑大漢舉拳要打小六,一位年老的長者就衝黑大漢言道:“田誌華不得無禮。”

名叫田誌華的黑大漢聽到老者嗬斥,這才住手。老者繼續罵田誌華道:“你撞了人家,還不許人家罵你了。”接著就衝何永言抱拳施禮道:“對不住了書生,老漢給您陪個不是。”

何永言同時抱拳還禮道:“沒事大叔,我這兄弟亦也是莽撞之人,言語多有得罪了。”

老者道:“沒事,沒事,二位若是還沒有吃飯,若不嫌棄,就隨我們一同就餐。”

何永言道:“不必了大叔,你們吃,你們吃。”

何永言說著話,也就拉住小六,坐到了靠角的一處空桌上。

小夥計一直在旁邊觀看,一開始還想轟趕走小六和何永言,現在看看人家二人找到空位置坐下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轟趕二人。於是,匆匆忙忙走進後廚,對一位中年人言道:“老板,又來了兩個人,沒有轟攆走。”

老板從後廚探頭,看看大廳裏的何永言和小六,狠狠言道:“這真是陽關大道他不走,偏偏來這鬼門關。幹脆,把他們都一塊兒做了。”

小夥計點頭答應著:“好嘞。”也就跑出後廚,來到前廳,高聲衝何永言和小六言道:“二位客官,您二位想吃點什麼?”

小六還不滿剛才小夥計的阻攔,沒好氣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酒店客人滿了嗎,怎麼還這麼多空桌位?”

小夥計一愣,繼而“哈哈”笑著言道:“不是客滿了,是飯菜不夠,恐怕照顧您不周。”

小六道:“那怎麼現在就讓我們在這裏吃了?”

小夥計尷尬的表情下,看這位小六有些鑽牛角尖,肯定是缺心眼。於是拿眼睛去看何永言,微笑著言道:“對不住了客官,剛才是我失禮,您多擔待。”

何永言攔住小六的話語,衝小夥計道:“沒事的夥計,你給我們二人來一些饅頭牛肉即可。”

小夥計道:“我家有自釀的二鍋頭,要不給二位客官來上一壺?”

對方桌子上的黑大漢田誌華衝何永言道:“他們這裏的二鍋頭不錯,酒勁兒 大,還不上頭。”

何永言內心惦記著一會兒好去龍王廟內,去打探呂萬七被捋走妻女的下落,並不願意飲酒。於是,也就抱拳衝田誌華和小夥計言道:“多謝美意,美酒就免了。”

小夥計也就沒有多客套,繼而轉身回後廚,隨後給鄰桌的十幾位大漢,又上了幾壺酒後。不一會兒就給小六和何永言這桌,端上來一盆紅燒的牛肉和一壺酒,言道:“二位客官,您先慢用。”

小六也許是早就餓了,抓起一塊牛肉塞進口內嚼著,言道:“夥計,我們沒有要酒,我們要的饅頭呢?”

小夥計道:“對不住啊客官,饅頭還沒有蒸熟,小店先送二位一壺酒嚐嚐,免費的,不要錢。”

何永言抬眼看對方鄰桌,十幾位大漢,一位位喝酒喝得滿臉通紅,卻還在不住的互相勸著,喊著五魁手啊,兩匹馬啊的酒令,一個勁兒的飲酒。

何永言內心明白此地凶險,可是,又不便攔阻。他拿眼睛去看後廚,猛然發現後廚窗子上有一隻眼睛,在滴溜溜的往大廳內觀看。

何永言也就拿過酒壺,給小六使了一個眼色,輕聲言道:“這白送的酒,肯定有問題。”

小六會意,點點頭。何永言也就倒了兩杯酒,衝小六舉杯言道:“來來來,咱們也喝一個。”

何永言和小六共同舉杯後,一仰脖子,酒杯裏的酒,都倒進了脖子內的衣服裏。何永言和小六手抓牛肉,大口撕咬,吃了還沒有幾口,就看對方桌子上的人,先後昏昏沉沉的要麼是趴在桌子上;要麼是躺在桌子下,全都“呼嚕、呼嚕……”大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