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溪專心的看著月亮,卻不知道傲君是何心情。
剛看慕容君溪的容貌時,傲君一下子呆呆愣住,仿佛在千萬年之前,她見過這清峻的麵容。隻是有點想不起來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還是有的。那一刹那的恍惚,讓她似沉淪夢中時光流轉,墜入了未知的輪回。
誅顏……尚軒……傲君……慕容君溪……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說過這句話,隻是讓人遺忘了。
傲君在心底奇異的情緒中靜默了片刻,那雙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慕容君溪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過。
慕容君溪突然轉過頭,回神過來,方才那眼神仿佛化做了烈烈暖意燒在五髒六腑,叫他覺得臉上微熱,眸光低轉避開傲君的眼睛。
盡量若無其事的伸手去試傲君額頭的溫度。慕容君溪似乎微微小心了一下,傲君卻又任他的手落下。
粥並不很燙,慕容君溪端到傲君的麵前,傲君卻坦然任他喂,並未有絲毫不對勁,反而覺得身上有種清貴的氣度,仿佛自然便該如此。
傲君隻喝了半碗粥,便搖頭不想喝,慕容君溪也沒有勉強,問道:“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沒有。”慕容君溪也不再說話,屋子裏一下子很靜,一旦靜下來便沒有人打破這樣的氣氛,連慕容君溪都忘了隔壁還有個慕容臨風的存在。因為傲君從心底裏覺得和這個陌生人在一起語言似乎都是多餘的,待再喝了藥,不多會兒便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但是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安。在床上的傲君翻來翻去睡不著,待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人也消失了。偌大的房間就隻剩下傲君一人。竹窗外月色如水,透過細竹窗欞明明暗暗灑入些花影。
明亮的月光也灑滿了房間的地上,還好有月光作伴,但是空曠的夜裏隻有她醒著,這樣安靜的在這裏,迷茫,甚至許多年前的恐懼趁著黑夜悄然滋生,纏著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心中便苦澀。
傲君習慣性的在銅鏡前坐下,拿起梳子自顧自理順著垂肩長發,鏡子中淡淡映出人的影子,異常陌生,恍惚仍舊覺得夢未散。傲君心裏一緊,突然覺得這個動作好像自己做過,慢慢湧出一種莫名的安樂。
傲君抬起頭來,漠然看向窗外,月華如練,寒照長夜,清輝落影悄然覆上心底,帶著無盡的幽涼和深黯。在她穿越的前一刻,月亮真的很圓,月光也像這樣亮,隻不過一個人很清冷,冷,很冷的一種。
一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傲君很想找一個人和自己說說話,免得自己胡思亂想,可見周圍並沒有什麼人,見過的隻有那個人。
即便找到那人又能說些什麼呢?或許這真的就隻是個夢,一轉便醒過來了,在現代的自己不就是正在床上睡覺麼,一起都會恢複原來的樣子,根本不用自己擔心。
傲君手腕的七星玲瓏玉突然滑下,借著月光看去,傲君卻一眼看到了水晶中最特別的的一種,是像黑色佛珠樣的寶石。傲君當然立刻認得那是串極其純正的黑曜石,光澤很是沉斂,受過很多歲月的洗禮,所以是這串水晶中十分難得之物。
傲君低頭看著自己腕上的七星玲瓏玉,七種水晶,七種顏色,便不知不覺的想起那幅畫所說的一言一語。或許,自己真的跟那個誅顏仙子有什麼關係,那種斬不斷切不斷的淵源。
如此思考了半夜,天色早就已經微明的時侯,客傲君還是沒有睡意,反而更加的興奮。漸漸等著晨光淡淡的灑滿四周,完全放鬆了自己的心情後,傲君已經忘記了那些迷蒙不清的夢境,但是自己也不知今日將如何。
經過一夜的思考,傲君如釋重負,輕聲說道:“反正過一天是一天。”
“你醒了?”突然有一個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傲君被這個聲音嚇一跳,回首瞪他:“嚇死人了!”
慕容臨風倒沒有立刻反駁,反而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