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淡淡說道:“睡足了,出來活動活動。”傲君也不再出聲,不知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傲君哭出來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像自己想像般堅強。所謂自己的堅強,不過是無可奈何時自我安慰的詞語,其與痛苦相念,不離不棄。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自己永遠不需要堅強。心中淩亂的記憶,回憶,唯一清晰的自我感覺就是孤單。
許久許久,傲君幽然抬頭問身邊的人:“你願意陪我坐在這裏嗎?”
“好。”慕容君溪依舊淡聲回答,根本未曾考慮。
兩人的目光融進無垠的天空,天空很美,淡淡的星光,平淡的鳥聲名叫,不變的無波無瀾。
好,這一個字似乎牽出了傲君這幾年來拚命壓抑的情緒,淚盈於眶,玉珠般滑下臉龐落在衣間,隻是她執意仰頭,睜大眼睛看著已模糊不清的星光。或許這樣永遠平靜也好,傲君心裏想。
那人終於扭頭看了看她,道:“不管什麼事,哭沒有用。”
傲君沒有去反駁,隻是默默的叫道:“慕容君溪……”聲音中散碎的無助讓自己覺得陌生,她想尋找一個認識的人,喊一個這個世界存在的名字,這樣或許能抓住什麼,不會陷入黑寂的深淵。
那人眼底仿佛灑落了漫天的星光,但他甚至比那遙遠的天星都要泠洌幾分,
“我的名字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便叫的。”那人慢慢從口中突吐出這一句話。當然,他是南國的二皇子,皇子的名諱不是人人叫的。
“慕容君溪”卿塵默念,緩緩的握手成拳,驅趕走了原本包裹著她手掌沉穩的冷冽。
“哭雖然沒用,不過你想哭還是可以哭。”他望向她淚水盈盈的眼睛,淡聲說道。
哭雖然沒用,不過你想哭還是可以哭……
哭還是可以哭的,傲君像是一個找到理由可以發泄自己心情的。
聽到這話,傲君竟然再忍不住,抓著他的衣襟失聲痛哭起來,她要把這幾年壓抑的眼淚統統哭出來了。滿眼的淚水中,傲君模模糊糊中靠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那種香氣就像是檀香一樣催眠,而她就在這樣陌生的溫暖中哭累了沉沉睡去。
這是傲君來到這裏的第一次哭。
清竹幽淡,陽光半灑在地上,斑駁明暗。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中午,門前竹簾半垂,幾隻青鳥沐在晨陽中蹦跳幾下,啄食地上草籽落物。風過簾動,吹動了掛在門口的風鈴,當初優美的鈴聲,卻也是驚醒了在臥房中深睡的傲君,聽見了慕容兄弟兩的談話。
“這如何能行?”屋中聲音略高,慕容臨風站起來大步走至簾前,驚的鳥兒們匆忙飛走,嘰喳一片,雙手握成拳頭,青筋盡顯,可以看出慕容臨風很憤怒。
慕容君溪依舊靠坐在案前,這個動作從今天一開始就沒有變過,仍用那亙古不變冷淡的聲音說道:“我們在這裏待了幾天,必定牽扯到她。”
慕容臨風略微急躁:“這是當然,所以帶她一起回去有個照應。可是二哥你”
慕容君溪壓抑著微微咳嗽了一聲:“我們再不走,如此耽擱下去前方戰場上恐生變故,此事輕重緩急你當清楚。我們回去,一可以盡快回到大軍,而是我們離開後,叫傲君姑娘好好躲藏,敵軍若是看到我們走了之後,不會再來了,不會傷害到傲君姑娘。若是我們帶她走了,敵軍必然針對於傲君姑娘。到那時單憑你我二人之力,也難保傲君姑娘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