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喜馬拉雅,杳無人跡的雪山之巔,皚皚白雪絕滅生機,細小的雪花在來自未知處的烈烈寒風作用下堆疊融合,變成鵝毛般的大雪落在山峰之上,結為萬年不化的堅冰!
風從九天之上怒卷而來,在別處可以輕易推房倒樹的烈烈寒風,在這裏卻隻能吹起地麵最上層的浮雪,風發出更狂躁的吼聲怒砸向山峰!
南高峰上,迎著太陽的一麵,有一塊向外突出的石台,處於堅冰寒雪世界之中的石台上竟是長著一大片蒼翠欲滴的青草,不見神光,不見塵起,草地上出現三道身影。
仿佛亙古便長存於此,又像是站在此間卻不存於世。
沒有相互寒暄,隻是各自盯著太陽,看著草地,望向人間。
風驟然停了,就像一隻聒噪的公雞被人抓著了脖子,又像這裏從來都是如此寧靜,天地失聲!
再細細看去,三人竟是懸地半寸而立,未曾踏足於世間。
“和尚你不該來的。“
說話的是一背負雙手的中年道士,足有一米八九來高,頭上紮著鬆散的發髻,身披一件灰色道袍,背背一把暗紅色桃木劍,說話聲如洪鍾,大馬臉剛毅非凡。
“嘿,三十三重天沒幾個人有這福分了,胖子還能蹦噠,怎能錯過這十萬年一次的盛事!!“
說話之人是個足有三四百斤的光頭大胖子,聲音猥瑣,脖子中掛著一串足有拇指粗細的大金鏈子,細細看去,金鏈子竟是一個個袖珍的黃金做成的骷髏頭!深深陷入脖子上的贅肉之中,臉上橫肉硬是把眼珠子擠成了一道縫。
峰頂很冷,胖子很熱,黃豆粒大的汗珠順著紅臉粗脖子往下掉,有的還沒落地,便凝成了冰珠子掛在身上。
“又一個萬年。”
瘦高道人望著天空,平靜說到,隻是微微顫抖的眼皮表明他的心裏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
似是有些寒冷,胖和尚打了個哆嗦,渾身橫肉如怒濤一般,隆隆巨響蕩向遠方,抖落了一身汗珠冰珠,抖落了整個珠峰的雪!
“這事兒能成嗎?“
“過去送出活下來的,古時封存至今的,算上這一世,可一戰。“
聲音顯得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
卻見這人打著一把大黑傘,一身黑色西服黑色皮鞋,黑發雞皮,身體高大板正。
臉上明明帶著笑,卻顯得很是冷漠,沒有一點老人的慈祥。
“最後一戰,定生死!“
望著天上越來越厚的雲層,道人說道:
“這次選召又不知為人間帶來多少災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打不贏,誰人活得下來?“
撐黑傘的老人語氣陰冷的說道。
“那就開始吧!“
道人未動,腳下的雪卻陷了下去,腳底板挨著了這雪峰。
驀然!仿佛是有無數個人在耳邊吵鬧鬧煞人也,又像是被關進一間隔音特好的空屋子,再怎麼吵鬧外邊卻聽不見丁點兒動靜,如一道衝擊波蕩向四野明明改變了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但終究有些不同了,天上的白雲定了一下像是快進鏡頭一樣加速逃開,轉瞬不見蹤影。
本是正午時分卻不見了日頭,天地間變得漆黑一片。
無數烏雲凝聚,像沸騰的開水翻騰,近在咫尺本停歇了的風更狂躁了,好似一隻被關押的發了瘋的猛獸出了牢籠,發狂般在天地之中奔跑衝撞,肆意咆哮。
吹的雪花漫天山石滾動卻吹不起峰頂上三人的一片衣角。
在人世間徘徊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三人,入世之初便使得四方風起八方雲動,驚起了整片天。
“今世我已有五個人選,比肩至尊,兩人上上之姿,萬古奇才。”
撐黑傘的老人大步向著山下走去,速度不快,卻一步一幻滅,一步踏出便是數裏之遙。
嗚嗚的風聲充斥天地,腳步起落間不見蹤跡。
“老頭這麼高評價可不多見,我也有七人資質上佳,不比直係初代弱。”
胖子拿著一塊方巾小心擦著汗,又鄭重把方巾疊起放入懷中,轉身向著與老人相反的方向下山離去。
明明隻跨了一步,卻已遠在天邊。
峰頂站著一臉嚴肅的瘦高道人,他望向烏雲又像是透過頭頂厚厚的雲層望向宇宙,
喃喃說道:
“羿昔落九烏,天人安能清且安?”
說完這句,道人也不見了蹤影。
石台上的綠綠青草地顯得有些枯黃,被風吹的彎下了腰貼著地麵,但終究有幾株草在寒風中依然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