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搗毀“逍遙宮”(1 / 1)

這是位於北方邊陲不能再北了的一個縣城。

隆冬季節,冰封雪蓋,本來就偏僻而又人煙稀疏的大街小巷看不到人群的熙來攘往,冷清得使人懷疑是不是處於“宵禁”。

在縣城的北端,被當地人稱之為“縣郊”的地帶,一色的低矮平房,彎彎窄窄的街道布滿了堆積的柴草和糞便,一副寒酸而髒兮兮的樣子,遠不如江南的村莊整潔和充滿生氣。

可是就在街道東側一拉溜兒五間平房內,爐火熊熊,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聲和淫蕩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在院內的東廂房土炕上,一張四方矮腳桌的兩側,盤腿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有五十歲開外,長得牛高馬大,滿臉絡腮胡子,兩隻豹眼一瞪,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態。他叫趙祿生,人送綽號“趙閻王”。

據悉,趙祿生從小就開始在草原上放牧,與牲畜打了二三十年的交道。荒蠻的生涯鑄造了他荒蠻的性格和荒蠻的動物般的性欲。

坐在趙祿生對麵的女人,名叫馬翠花。今年五十開外,比趙祿生還大兩歲。休看她已成了“老幫子”,卻整天搽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為別人,就為取悅這個趙閻王。

女為悅已者容!

“我給你再燙壺酒弄幾個小菜去”。

馬翠花風騷地向趙閻王閃過一道淫波,扭動腰肢,挪下了炕。

不多時,四個小碟,一壺高粱酒很快擺上了炕桌。

跟每一次一樣,馬翠花斟滿酒,自己先抿一小口,然後造作地把手伸成馬蘭花樣,捏著酒杯,把酒送到趙閻王唇邊。

馬翠花不是本縣人,至於她的來曆,沒有人能夠說得太清楚。有人隻知道她是從哈爾濱來的。她所以離開省府來到這個邊遠的小縣,是為了偷偷從事“無煙工業”。誰知,開業不久,便不斷發生嫖客酗酒滋事大打出手的事兒,鬧得她整日提心吊膽。不久她委身於趙閻王。趙閻王有一身方圓幾十裏沒人能比的牛力氣,據說有一次兩頭公牛鬥架鬥急了眼,發瘋似地往死裏頂,眼看就要鬧出事來,上百人圍著沒有一個敢上去的,趙閻王卻捋了捋袖子,大步走上去,硬是掰開了兩頭牛的犄角。從此,誰見了他都畏懼三分。另外趙閻王還結交一群地痞流氓為把兄弟歃血為盟。這些人不僅吃喝嫖賭,而且打砸搶偷無所不為。趙閻王是大哥,一呼百應。休說一般平民百姓不敢招惹,就是連公安部門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馬翠花靠上趙閻王,腰杆也粗了,膽子也大了。她連哄帶騙從附近農村拉了幾個姑娘,又租了這一拉溜兒五間平房,開起了“窯子”。從此,這裏成了她和趙閻王以及嫖客們的逍遙宮。

這天晚飯後,來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小夥子細高個兒,白淨臉,眉清目秀,身穿筆挺的西服,修剪整齊的一頭烏發,舉止灑脫,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馬翠花一看就斷定來者一定是個“大款”,喜不自禁地迎上去,滿臉淫笑:“先生,歡迎到我們這裏來玩玩!”

“叫我來玩玩,有什麼活動項目呀?”小夥子話出口好像是個雛兒。

馬翠花淫邪地向小夥子一擠眼:“玩玩女人唄。”她說罷往前一伸下頦,“不瞞你說,我們這兒的姑娘個個都水靈著哪!”

“一晚上多少錢?”小夥子來了個討價還價。

“一個數。”馬翠花表示便宜地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百?”

“對。看來你挺懂價碼的呀!”

“太貴了。”

“不貴,我們這兒每個姑娘都開這個價。”

“都一樣的價兒,不一定都是一樣的貨。我得挑挑。”小夥子還很挑剔。

“先生,不瞞您說,今晚就還有一個楚姑娘,也是我們這裏長得最漂亮的一個,我給一個大老板留著的。不過,剛才,他來電話說,今晚抽不出身,不來了。也是您的福氣,我叫出來請您看看。”馬翠花伶牙俐齒,不虧是個老鴇子。

“這麼說,今天晚上每個房間都有客了?”小夥子追問一句。

“我不會說謊話,不信,我帶你挨屋看看。”

“不必了,我先回去跟我的另外一個朋友說一聲,叫他今晚不要等我,然後我馬上就來。”小夥子臨轉身又鄭重叮囑一句:“這個楚姑娘可給我留著,不然我回來不會饒你。”

不多時,小夥子回來了。不過馬翠花抬眼一看,嚇得臉色煞白,隻見小夥子穿著一身武警服裝,身後是幾個威風凜凜的身著警服的公安人員。

“穿上衣服,跟我們走!”隨著聲聲喝斥,幾個嚇得魂不守舍的男女鑽進門口停放的警車。

馬翠花和趙閻王見來者不善,也沒敢囂張,雙手被戴上了手銬,也鑽進了警車。

斷想錄:“逍遙宮,樂逍遙,樂極生悲哭嚎啕,若不嚎啕須寂寞,自甘寂寞倒逍遙。”這是有人看罷此文信手寫成的一首打油詩,倒也富於哲理。想想看,是否頗有點深入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