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拆除“小青樓”(1 / 1)

據某官方人士透露:近十多年來,在共和國的土地上原來已絕跡的性病這個禍國殃民的惡魔不僅死灰複燃,而且以難以遏製的勢頭每年以三倍於上一年的驚人速度急劇蔓延,性病的發病人數多達六位數。這絕非聳人聽聞!

據某“內參”揭露:截止1992年12月1日,我國已發現艾滋病969例,僅北京就37例。這絕非危言聳聽!

據某性病專家介紹:性病(含艾滋病)傳播的主要渠道為“性亂”。這絕非故作文章!

那麼,已成長為“壯年漢子”的共和國,能否揮起力劈千鈞的法杖,以摧枯拉朽之勢,掃除罪惡昭彰的性病呢?

普通公民憂心忡忡!

各界人士翹首以待!

“今後要下大力抓好掃黃工作。尤其要下大力取締賣淫嫖娼,製止性病蔓延!”

出征的號令,戰鬥的鼙鼓,一時間威震神州。各省市“掃黃辦”森林般聳起,以公安部門和武警部隊為主力的“查抄”戰鬥隊伍浩如軍團。鋒芒所向,不僅是燈紅酒綠的繁華鬧市,而且伸向人跡罕至的僻壤邊陲。

這是位於南國某地的一個偏僻山區小鎮。

它四麵環山,從高空烏瞰儼然像口古井,從遠處眺望恰似古堡一尊。封閉的地理環境加之封閉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模式,使這裏平靜得如同一個看不到漣漪的深潭。

然而,最近幾年,原始而封閉的山區小鎮突然變得不安分起來,好像平靜的池塘“咕咚”扔進一塊巨石,頓時波濤洶湧,浪花飛濺,小鎮上的人們覺得失去了平衡家家戶戶不再滿足於隻是能夠填飽肚子的一日三餐,而是挖空心思地想發家致富。

在小鎮西端,於鱗次櫛比的幢幢小樓中,前兩年蓋起一幢不同凡響的二層青磚小樓。當你身臨其中,會發現小青樓內的房間很狹窄,每間充其量不過八平方米,一張單人床,外加一對靠背式簡易沙發,還有些女人用的家什。不知是為了防盜,還是為了什麼,每個房間的窗戶不但小,而且還森嚴地被小拇指粗的鐵棍封鎖。陰暗、潮濕,還有一股腥膩膩的氣味,令人作嘔。

這座小青樓,是留容暗娼的窯點,其主人,則是個六十歲開外的老鴇子,名叫楊桂芬。

這個楊桂芬原本是個莊戶人家的窮女子。十四歲那年因母親病逝,好吃懶做的父親將她賣給一個戲班子的班主。三年後,她不僅在戲班中藝壓群芳,而且出落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年月,梨園女子往往是淫邪之徒的玩物,容貌姣美的楊桂芬更是難逃魔爪。

起初,她曾有過絕望,可是不久因金錢的誘惑,反而變得麻木和不計後果。解放後,她曾被當作“專政”對象,從此棄娼從良。誰知前幾年,她感到可以重操皮肉生意了。論年齡她雖然是落葉黃花,但仍打扮得妖裏妖氣。加之她又從人販子手裏買了幾個姑娘,便開起了這個地下妓院。

楊桂芬懂得,這個彈丸小鎮雖然又小又偏僻,但恰恰是山高皇帝遠,隻要把當地的頭麵人物打點好,不管外麵刮什麼風,這裏也不會掀起大浪。還有一條優勢,這個山區小鎮前些年由於貧窮落後,不少壯年男子都打光棍。因此,她認為妓院隻要一開張,肯定會被踢破門檻!

事實證明楊桂芬的決斷是足以令她自豪的。小青樓成了她的搖錢樹。為此,她得意極了。

一天,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踏得小青樓的樓梯咚咚響。

“先生,幾位是要個有滋味兒的(會性技巧)還是要個剛梳頭的(年輕妓女)?”楊桂芬搔首弄姿,忸怩作態,目光淫蕩。

誰料,幾位年輕人齊聲吼道:“我們就要你!”隨後又一聲大喝,“伸出手來!”言罷,一副寒光閃閃的手銬扣住了她的雙手。

隨後,縣醫院根據楊桂芬的供詞,對這個小鎮嫖過暗娼的男子進行檢驗,發現三分之二染上了性病。

這樣一來愈發激起了民憤。在幾個受害男人妻子的呼喊聲中呼啦啦聚集了手拿鐵鍬鎬頭的幾十個男女,不到半天時間就將這座小青樓拆除,並且將樓內的床鋪、沙發和被褥付之一炬。名日:“徹底防止性病傳播”。

小青樓,嗚呼哀哉!

斷想錄:前人詩雲:“秦淮粉黛多青樓”。是指封建社會秦淮一帶,世風淫靡,娼門無忌。王孫貴戚,富商巨賈,出入青樓,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而今雖然我國處於改革開放時期,由於商經濟的推行,必然帶來一些“副產品”,其中賣淫嫖娼便是一種。但是,“小青樓”被拆,便宣告了這種“副產品”的被取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