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你走吧。”劍歌躺在床上,看著床邊忙碌著的雲苓,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去哪?”雲苓下意識的反問。手下頓了頓,將多餘的藥粉用勺子舀出。“你看,別人做事的時候就不要打擾,回頭要分量偏了,受苦的可是你。”將握著藥瓶的手緊緊掐著,不動分毫。“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不待他說話便旋過擋著的屏風。遠離
劍歌平躺下,悄悄的對她背影道:雲苓,你笑的真難看。
被晾在外間的清越狐疑的看著她的狼狽,不動聲色,問:“我,能進去了麼?”
“嗯?”雲苓差點就忘了外麵還有這麼一位主,唇邊隱隱現出一絲笑意。理了一下臉色,再開口時依舊淡然若水:“無妨。此藥每日一顆,連服三日便可。”說著將手中一直小巧碧玉瓶遞了過去。
她瞬間未來得及掩去的驚惶被他捕捉,此時卻無暇他顧,點了點頭收下藥瓶,轉身便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希望,他能護得你周全。雲苓歎了口氣,為他們關了房門。
那人安靜的躺在床榻上,臉色不再青白,卻依舊是顯而易見的虛弱。記憶中的他一直是快樂的四處奔走,從沒這麼虛弱過,安靜過。往日總是嫌他吵鬧,可是現在看著他這樣,胸口莫名的悶痛。劍歌。
看著他睫毛輕顫始終不肯睜眼,他知道他醒著,卻不點破,隻是在床邊坐下。難得的清靜
熟悉的氣息縈繞周圍,明知道清越就在身邊,卻不敢睜開眼睛。一開始做出選擇的便是自己,與清越相處這麼久,知道他是不可能原諒自己,便更加不敢,怕看到他眼裏的疏離與冷漠。甚至不敢奢望清越是恨自己的,恨,從來便不是愛的對立麵,那麵,隻有冷漠。想著就這麼睡去,祈求著在夢中清越能夠回過身來,能夠回到從前。卻聽他那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劍歌,我知道你醒著。”
被中的手,死死的握著,能夠感到有絲溫熱的液體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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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二樓。
“沐清,我不知道你已經饑不擇食到這等地步了。”雲苓自皓月凝碧二人身邊擦肩而過,語意譏誚直諷那粘膩在一起的兩人。
沐清就摟著重樓脖子的姿勢回身看她,笑道:“雲苓可是嫉妒了?”
雲苓較之方才,臉色更是結了層冰。
雲苓一走,皓月二人便更顯突兀,沐清“咯咯咯”笑幾聲,看向皓月時媚眼如絲,道:“公子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奴家,可是也想與奴家春宵一度?”
皓月暗自捏捏凝碧的手,折扇翻飛一副紈絝子弟狀,“姑娘慷慨,這奪他人好在下還是不做的。”
重樓冷哼一聲。道:“你要,送你便是。”利落的脫身翻窗而出,不過眨眼功夫已不見身影。
“這雨,真大。”沐清身段婀娜的坐在重樓的位子上,有意無意的瞟著與凝碧坐到角落的皓月。
雲苓在她對麵坐下,倒了杯茶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雨,愈發的大了。
“啪”
一記悶響打破了沉悶。那兩人一坐一站劍拔弩張,雲苓臉上迅速的浮起五指紅印,可見用力。沐清鳳眼半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不知她掩藏在寬袖下的手,微顫。沉寂了一會,她道:“我不道歉。”隨即一旋身也入了雨中,身姿搖曳如蝶,在雨中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