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亮的夜滅了。

黎明時分,被譽為多瑙河明珠的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五彩繽紛的燈光無奈地被晨曦那毛森森的巨手鈍刀子割肉般狠狠撚死了。於是乎,晝至夜歿,自然界便極具規則而悄無聲息地完成了一次力的殊殺和生命的更替。

爭奪無所不在。

這時,居住在埃格拉什大街一幢米黃色四層樓房裏的曹仁義與往日一樣幾乎分秒不差地醒了。他眨眨惺忪的眼睛,緩解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剛要像往昔似的一掀毛巾被翻身下床,那抓起毛巾被的右手隨著目光的定格卻停在了空中。隻見在他身邊,聳立著兩座高高的乳峰,白白的,如雪似膏。隨著他愕然的目光瞬間解凍並往上滑動,是一張處於酣睡中的少婦的臉。她圓臉盤兒,濃眉毛,高鼻梁,厚嘴唇,從五官看,雖然算不上嫵媚漂亮,但也算長得大大方方,加之身材屬於豐滿型,具有一種誘人的獨特魅力。

曹仁義下意識地瞄一眼自己赤裸的下身,再看一眼麵前一絲不掛的女人,心裏揶揄地一笑:已經和她睡了一夜,怎麼醒來沒了印象呢?操!

一個“操”字剛出口,身體強壯得像頭犍子牛一樣的曹仁義看著少婦那圓潤的脖頸、豐腴的臂膀和極富誘惑力的胸脯以及性感十足的嘴唇,大腦屏幕不禁幻化出昨夜兩個人做愛時的癲狂無忌,一股火山噴發般的欲望又頃刻間將全身燎著了,他抑製不住地一把扯掉毛巾被,翻身跨了上去。

這少婦,名叫華娜娜,今年正值而立年華。

華娜娜所以孑然一身來到匈牙利闖世界,既是一種機遇,也是坎坷蹉跎的命運使然。

華娜娜出身於軍人家庭,父親曾是某高射炮兵部隊的一個副團長。她五歲那年,母親隨軍去了父親所在部隊駐紮的邊塞小城。由於沈陽隻剩下她爺爺孤身一人,她父母便決定把她留在爺爺身邊。一來那個邊塞小城教學師資條件差,華娜娜要是去了會影響她的學習;二來她爺爺隻有她父親一個兒子,要是都走了,老人會感到形單影隻,空虛寂寞,有個孫女在身邊,生活就會充實許多。

誰知,十多年以後,華娜娜爺爺的生活倒是充滿了慰藉,但華娜娜本人卻由於爺爺的過分嬌慣和縱容遷就而沒能讀完高中便中途綴學了。她懶惰又固執任性,稍不隨意就使氣撒潑,還專門愛與青皮無賴廝混,整天抽煙、喝酒、泡歌廳。依俟她爺爺從她身上讀懂了“嚴則愛,溺則害”的古箴,大罵自己老邁昏庸,但也隻能是自怨自艾,悔之晚矣。無奈,她爺爺隻能將她的實情告之她解甲後已在邊塞小城安家落戶的父母。她父母雖然心急如焚卻又鞭長莫及。鑒於華娜娜既不能就學也不宜閑散在家,她父母便傾罄積蓄作為對她未能盡到父母教導之責的補償以投其所好地幫助她開了一爿時裝店。華娜娜自此如魚得水,將時裝店經營得風風火火,展露出其經商的獨特才華。可是,自從華娜娜與比她年齡大八歲的周大海結婚後,時裝店的生意便每況愈下,生活也更是終日苦不堪言。

這周大海也是生意場上的人物,過去搞過房地產,後來轉向玩股票,再後來又倒騰開了服裝。華娜娜就是在周大海倒騰服裝的階段與他相識的。

一般女人的弱點是愛占小便宜。華娜娜則是這一般女人中的一般。

那日,華娜娜陪同服裝行當的幾個哥們兒去泡歌廳,恰逢被稱為經商“大腕”的周大海與歌廳的女老板搭訕。

“周老板,我來給你們引薦一下,這位是商界的新秀,‘迷妮時裝店’經理,人稱‘白牡丹’的華娜娜小姐。”

“噢,‘白牡丹’,好一個美妙絕倫的芳名,華經理,幸會,幸會。”周大海彬彬有禮地與華娜娜握手。

“不用介紹,我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周老板周大海先生。”華娜娜由於一進歌廳身邊的一個哥們兒事先告訴了她周大海的名字,所以她那較之別的女人濃黑得多的眉毛蛾子似的撲閃著翅膀,流露出一副對周大海崇尚有加的神態。

“噢,你知道我?”周大海聽了華娜娜的話不禁麵露幾分驚訝。

“周老板在沈陽的地麵兒,那是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不要說華經理是搞服裝生意的,就是我這個娛樂圈兒的,也早已是如雷貫耳了。”歌廳的女老板紅嘴唇抹得像個猴腚似的,嗓音沙啞而肉感,對周大海極盡阿諛奉承。

“幹你們這行的,不知是職業造就的一種特有的技能,還是不知是由技能選擇的職業,他媽的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左右逢源,八麵玲瓏。”周大海說罷放浪形骸地大笑起來。

“喲,周老板,您這話到底是誇我們哪還是罵我們哪?!”歌廳女老板明明知道周大海的話是在作弄她,還是笑聲盈耳。

“誇獎,實為誇獎,是吧,眾位?”周大海向眾人雙手拱拳。

華娜娜在與周大海的短暫接觸中,感到此人還有點男子氣概。

如果從長相看,周大海委實其貌不揚。充其量不過一米六五的身高,單就其個頭便被時下的女孩子定為“三等殘廢”,且長得獐頭鼠目,膚色黧黑,用“醜”字為其定位絕不會構成誹謗罪。但是,休看他先天條件不佳,卻占盡了後天之風騷。一身名冠中西的堪稱世界名牌之最的銀灰色西服,腳上鋥光閃亮的皮鞋據說價值上萬元,雪白的襯衣領口紮一條高級豆綠色金利來領帶,加之有幾分傲氣卻不癲狂,在華娜娜眼裏是個極具征服欲和性感很強的男人。

於是,華娜娜見周大海是個可獵取的角色,便立刻展開攻勢,邀請他翩然於舞池。隨著“慢四步”那令人陶醉的舞曲,華娜娜頗有醉意似的與周大海耳鬢廝磨,並刻意在呢喃中提到她的時裝店因囊中羞澀缺少名牌時裝,而周大海也立刻投其所好地說明天到她的時裝店看看。

果然,第二天,周大海不但到華娜娜的時裝店造訪,而且還當即指令他的部下馬上送來一批名牌時裝,著著實實地把華娜娜這爿麵積不大的時裝店武裝了起來,使其時裝檔次在附近同類店鋪中頓顯鶴立雞群。

華娜娜受寵若驚!

當晚,華娜娜感激涕零地到周大海下榻的賓館拜訪致謝。

誰知,這時的周大海立刻露出性虐狂和凶殘暴戾的本性。

周大海與華娜娜剛剛擁抱,便猛地將華娜娜像扔鋪蓋卷一樣摔在床上,隨之一聲大喝:“脫!”

被周大海這猝然的反常舉動驚呆了的華娜娜,怔怔地看著周大海,見他那本來就黧黑的臉變得像個剛剛從爐膛裏掏出來的煤球,冒著灼人的熱氣,額頭上青筋暴跳,兩個不大的眼珠子閃著駭人的綠光,加之方才的吼叫,儼然似一隻強悍狠毒的禿鷲。

“你他媽不脫還等什麼?!”周大海凶蠻地一把將華娜娜的連衣裙及內褲“刺啦”一聲撕開。華娜娜本能地用手捂著胸脯往床裏躲閃,周大海掄起手掌“啪啪”兩個耳光,直打得華娜娜嘴角流淌出殷紅的血跡,並昏厥過去。周大海得意地獰笑著強暴了她。那神態,頗似當年挎著洋刀的日本鬼子蹂躪孤苦無助的中國婦女一樣。

從此,華娜娜苦不堪言,身心遭受著極其殘忍的折磨。

周大海原來是個紈袴子弟,其父親是個權傾一方的人物。前幾年,周大海仰仗其老子的權勢,從銀行貸了一筆巨款,與幾個哥們兒搞起了房地產生意。起初著實火了一把。可是,不久房地產業急速滑坡,周大海又不識時務,越想盤活,便越發被動,結果把過去賺到手的錢全搭進去仍出現巨大虧空。搞房地產砸了,他又想在股票上賭一把,孰料又被套牢。周大海眼見在銀行貸的巨款幾乎血本無歸,為了苟延殘喘,在一個哥們兒的慫恿下方搞起服裝生意。但是,由於周大海是個公子哥兒,不學無術,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放浪形骸,服裝生意也是搞一把賠一把。銀行一再催促他還款,他身居高位的父親也隨著反腐鬥爭的深入怕殃及烏紗,斥責他是個狗肉上不了桌的貨,並勒令其盡早償還銀行貸款。內外交困的周大海越發變得殘暴。他雖然逼迫華娜娜與他結了婚,卻每天像玩妓女一樣作弄她。周大海每次與華娜娜交媾都是在黎明前,此時的華娜娜仍在睡夢中,而準時醒來的周大海便會不管不顧地猛地趴在華娜娜身上,又是狠狠吮她的乳房,又是用手凶狠地摳她的陰部。華娜娜不甘被肆虐,掙紮反抗,但隨之而來的是遭到更凶蠻的毒打。周大海見華娜娜被打得痛哭流涕,便會越發地感到刺激,越發瘋狂地發泄性欲。這樣一來,華娜娜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常常不能去時裝店做生意。久而久之,服裝店便變得門可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