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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有個小小的插曲,有個中年男人過來和李漢臣打招呼,稱他為李先生。那個人長相是沒有什麼特色,但是說話的口氣和舉手投足間都有股濃濃的……官僚氣。

李漢臣笑著和他寒暄,我坐那裏隻當自己是局外人,沒想到那人轉過頭來苗頭對準了我:“這位小姐真是美麗大方,不知道……”

還美麗大方?我瞥他一眼,本來還能見人的一張臉,眯起眼來之後,怎麼看怎麼委瑣。

明明餐廳裏溫度適宜,我卻突然覺得一陣惡寒。

李漢臣麵不改色:“這是我太太。”

他沒介紹那家夥叫什麼,我也就隻點點頭,低下頭專注的喝湯。

“哎呀,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家了。嘖嘖,李先生真是好福氣,李太太真是……”

幸好李漢臣引著他走開去,不然保不齊我的湯就會噴出來。

與世隔絕的生活過了這麼久,我都忘了該如何與自己厭惡的人敷衍應酬。

李漢臣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但是臉色卻和剛才不太一樣。他這麼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居然也會變臉。

我沒來及問什麼,他招手叫人來結帳,匆匆的說:“我們先回去。”

我站起身來,沒多問什麼,跟著他向外走。

是剛才那個人和他說了什麼?

上了車他說:“我們得盡快離開,遲了怕有麻煩。”

“什麼麻煩?”

“可能有暴亂。”

我吃一驚:“剛才那人說的?”

“不是,剛才有個朋友給我的訊息,要倒黴的才是他!”

李漢臣將速度提至最高,磁浮車簡直象是離弦之箭一樣向前彈出去,我微微有點暈眩,頓了一下才說:“他不是你朋友?”

“他?”李漢臣說:“我怎麼會和一頭蠢豬做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李漢臣的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看來那……好吧,那蠢豬看起來似乎做了什麼讓李漢臣不快的事,又或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而且不是一般的蠢事蠢話,否則李漢臣城府這麼深的人不會如此表現。

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李漢臣那麼不待見那個已經被我遺忘的人物,其實原因大半在我的身上,隻是那個時候我可沒有想到,更不會把什麼原因都往自己身上拉,我可不是自戀狂。

我們回到飛船上,燃料裝填剛剛結束,李漢臣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忙碌起來準備起飛。我沒有事情可做,陪著兒子和於昕在遊戲室裏著。兩個小家夥兒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麼,兀自玩的開開心心。

我從舷窗往外看,這裏怎麼看都是個平靜詳和的地方。自然,許多東西在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然後我的視線緩緩掃過飛船外的航道,卻看到有幾輛磁浮車正停在舷梯那裏,有人從車上下來,正在上船。

這幾個是什麼人?

我在心裏畫了個問號,再向遠方看的時候,卻發現了剛才完全沒有的——

一道黑煙正從市中心的方向騰起來。

這樣遠遠的看著,那無聲的景象。

我心裏慢慢揪緊。

因為經過動亂的生活,所以我對於這種不可預知的破壞性的事情特別厭惡和恐懼。沒有經過戰亂的人不會明白,那種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生活,可以將一個人摧殘成什麼樣子。

兒子的聲音在背後說:“媽,你什麼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