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鶴鳴篇:終究陌路(2 / 2)

蘇止看見淚水心底始終不忍,他想上前一步,手指顫抖,終究止住了,他是蘇止,可以完全控製自己的行為,他知道現在做的是必須的,即使現在不斷,以後也會讓她傷心。

蘇止想了想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比殺了我還要讓我痛苦。

蘇止離開了,我看了看一旁的小奇,用了仙術趕它離開,沉入三生海底。

漫天的紅色包裹著我,悲傷不已,我太了解蘇止了,他做了某個決定就不會違背,更要實施,而從此花蓮才是他一心想要對待的人。

蘇止沒有給我更多的解釋,卻注定了我們的分離。

不管是作為叔叔還是愛人。

感覺心空了,海水灌漫。

在昏昏沉沉中,感覺被擁入懷裏,這胸膛溫熱跳動,聽見一句略為心疼的聲音說:“小醬油,不怕,你還有我。”

這是那羅。

我終於嚎啕大哭,緊緊揣著他胸口的衣服,過了許久,我哭的打嗝,他拍著我的背輕輕順著,他隻說:“不怕。”

我沒有問他為何而來,他也沒有問我為何悲傷。

心照不宣,他應該明白,隻是不願為難我。

我這才發現我們還在三生海底。

我一直以為隻有感同身受才能明白我現在的處境,失望,懊惱,不舍,悲傷。

而這些情緒我竟然在那羅身上感受到了,唯一不同的還有憐惜。

我突然明白眼前將我抱著的男子,可能是這世間最疼愛我的人。

如同他阿姐所說的,‘那兒很疼你’。

他對我憐惜,他現在心疼我。

但是他卻不問我緣由。

感覺他知道我所有的事,參與了我所有的成長,卻從不讓我知道。

我何德何能,讓這世間的魔君如此待我。

從三生海離開,已經十日之後,這就是現實,不管誰離開,不管你多麼不願,生活還是要繼續,這十日我埋葬了蘇止對我所有的疼愛包括我對他的所有情意。

雖然還愛,但是我卻有自己的風度,畢竟我也是這四海八荒唯一的帝姬。

善男問我這十日去了哪裏,我卻答不上來,她看透一切一般拍拍我發頂說:“帝姬,所有的事都是必然,唯獨情愛是偶然發生的,既然離開是必然,你何必介懷?”

不算安慰的安慰,我還是笑了。

善男也笑,笑的像世界末日。

二哥終究回西幕山了,是他父親捉他回去的,後來我才知道,是善男傳信給他的父親,善男在最後照顧每一個人。

她不想讓這個愛她疼她的男子,曆經失去她卻無能為力的場麵。

蘇止帶花蓮離開了,花瓊沒有必要去參合進去,畢竟姐姐最需要的並非是她。

善男說快了,這個時間可能就在這兩日。

我遇到弦華,是潮海一戰剛結束不久,善男重傷,卻隱忍不發,徑直離開。

就連呲邢對善男下手也越發陰狠了,應該說善男一邊戰鬥一邊壓製體內的魔氣,力量減弱了不少。

弦華負手,看著我,眼神充滿憐憫,我不喜,看著他,不語。

“蘇止帝君有他的苦衷,你也不要太怨恨他。”

我不怨恨蘇止,真的,可能所有知道我和蘇止的事的人都會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怨。

“我不會做如此沒有氣度的事,畢竟蘇止先給了花蓮承諾,畢竟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她如今會重生。”

是的,很多被封印的仙人大多數都死了,不知情的人都未曾想到還有這麼多仙人會複活,包括花蓮。

聽聞,弦華淡漠的神情有一絲敬佩,這才問到重點上說:“善男可跟你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我反問。

“帝姬,我對她有愧疚,她不願和我說話,而唯獨和你關係最好,我希望你能勸一勸她,多陪陪她。”弦華有些難過,說這些的弦華對善男有些心疼,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想讓我勸她和你不要這樣僵持著?”

聞言弦華有些尷尬,也有些意外帝姬竟然如此通透,看破許多事,蘇止一事,恐怕沒有誰能比她更明白。

我歎息,終究道:“弦華,錯過了便沒有了,隻能後悔知道嗎?”

他是上神,看透許多事,唯獨對自己的事看不透,何必悲哀。

弦華離開了,我剛想轉身,司命跳出來,看他眼睛裏的東西,我便明了,他卻第一次沒有再諷刺我,

我和蘇止的事,司命多多少少有些懷疑,如今更是坐實,他沒有拿出來說事,隻是告訴我明天便要離開了,他要回天界,父君召他回去,我點頭,他硬塞給我一壺桃花釀,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

看著這手中的桃花釀,很多事都變了,人心也變了,唯獨這酒卻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