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我懶的搭理,隨即唇上傳來一片溫熱。
我睜眼,眼神清明平靜的看向他提醒:“阿止,你逾矩了。”
蘇止麵色不變,硬生生擠了點位置坐在床邊,雙眼看著我,手指摩擦著我的唇邊問:“阿姐在意麼?”
“……”
我竟有種無力感在心中徘徊。
我暗自施法,閉眼道:“別任性。”
蘇止看了看自己無法靠近的手,有些苦笑收回,他偏頭看見遠處的屏風。
高峰險峻,湖泊相連,雲團縹緲,在那頂端,雄偉莊麗的神殿毅然而立,透著古老的氣息,大氣衍生,如同它主人一般。
可笑的是,蘇止從來沒有去過,七子中唯獨那羅上去過。
怪不得他處處比較,畢竟這待遇太明顯了,一點都不善待他。
蘇止想了想說:“有機會我也想去阿姐的神殿看看,畢竟我還從未去過。”
蘇止再次伸手,替我揉著腦袋,剛剛被自己踩的那一腳銀發的確有些痛,蘇止這按摩,的確讓我心底爽了。
看他如此討好,我有些心疼這個孩子,但還是不露山水說:“有機會去看看吧。”
“謝阿姐。”
……
長久沉默,蘇止竟也在這一直呆了下去,我倒不在意,閉眼時間就過去了。
天色漸漸黑了,我問蘇止:“什麼時辰?”
“剛剛遲暮。”
過了半晌我問:“找到阿祁了麼?”
“還未。”
我看了眼他腰間白色的流蘇,因為他坐著,大部分落在床上,我嘴賤了一句:“這流蘇還是以前那根麼?”
以前我將頭發編織了進去,讓他日日佩戴。聞言蘇止驚喜問:“阿姐記得?”
我一愣,隨即說:“我並未失憶,隻是很多事都模糊了,提醒一下還是記著的。”
“那我以後得多提醒提醒阿姐。”
“……”
我在想這是混亂了麼?以前是我纏著他,如今便是他纏著我了,以前我很希望他總是表現的對我在意點,如今我卻吃不消。
我盤算著,找到祁連就回神殿了。
免得再多生是非。
蘇止看我又出神了,心底暗自歎息,他曾經的種種努力都失敗了,還是讓這人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高高在上孤寂的模樣。
善男剛出門,在街上晃著。現在她不是滄海境上的上君,她隻是神帝左右伺候的人,她無需承擔任何事,也無需承擔任何責任。她不再是法力高強的戰神,她隻是善男,為自己活著的沉善男。
這裏正處江南,又到了雨水繁多的季節,天上下著小雨,善男看了看腰間的錦囊,有些醉人,沒有神識的靈魂,竟然喜歡凡世的熱鬧,它鬧著她出來,她無奈,隻得應了。
善男低聲叮囑道:“神君,你隻能待在錦囊裏,出來的話下次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紫色光團在錦囊裏跳動,連忙答應,雖然不能出去,但它還是見得到外麵的景物,在神殿呆了百年,有些枯燥乏味。
善男覺得,作為一抹魂魄,它有些小孩子心性,沒有神君的高高在上和淡漠神情,這樣也是挺不錯的。
頭頂的涼意消失,善男疑惑偏頭,看了看來人又淡定的轉頭回去,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淡定的走遍大街小巷。
弦華不敢說話,隻默默陪著她,她走那裏,他就走那裏,這樣很好。
當神帝複活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善男的氣息,但隨即消失不見。
他去問了蘇止,蘇止說:“大哥要去神殿,你也一遍去吧,或許能見著她。”
所以他去了。他跪在山下等了一年又一年,神殿有一個人下來了,卻不見她,淵寧問他:“平了,阿姐她何時才見我們?”
平了搖頭:“神帝還在出神,她不知道你們來了,我也不能去打擾她。”
淵寧點頭,見怪不怪,麵上著急但是也沒有督促,他了解神帝。
但是弦華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出神都能出這麼久,三十年過去,他們整整跪了三十年,那女子出神了五十年。
他問淵寧:“她何時才醒?”
淵寧思索一番道:“曾經善男來到這裏之時,她沒有見,隻是派人每年給她送一本書,後來她出神,直到一千年後才醒。”
這事,神帝曾經遇見他,和他偶爾說了幾句無意間提起過,她說這個小姑娘不錯。
弦華震驚,她曾經消失的一千年都跪在這裏麼?一年四季,風吹日曬,酷暑寒冬,沒有法力的在這跪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