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哲家。
雪下的越來越大,雪花一團一團的飄了下來。
樊哲剛到家,吩咐家裏的傭人開始給白雅婷騰屋子。
“雅婷,以後你就住主臥,以前是我的房間,陽光非常好,景色也不錯,對治療你的病情很有幫助。”樊哲推著白雅婷進了客廳,低下頭看著白雅婷的小臉,好像是在看自己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
白雅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清咳了兩聲。
並沒有開口拒絕樊哲的安排。因為她知道,拒絕也沒有用。
樊哲心裏始終明明白白,自己就是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白雅婷。
包括他自己。
傭人立馬端上兩杯水。
“雅婷,我先送你去你的房間,你們女孩子的事情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懂,以後她照顧你。”樊哲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眼神望向一個和小柒差不多大的女孩,看背影,女孩倒是伶俐,正往青花瓷的花瓶裏插花。
插得正是百合——白雅婷最喜歡的花。
白雅婷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全是壞事,最起碼,讓白雅婷選擇了他。
至於其他的,樊哲並不是很在乎。
“樊哲,沒關係的,我叫小柒過來就好了,她會照顧我的,”白雅婷抬頭,眼神卻是空洞的。
“小柒……雅婷,小柒跟你在一輛車上,現在……在醫院裏,等你好了,你可要去看她。如果現在就告訴她小柒的事情,白雅婷一定承受不來。為了白雅婷的身體,樊哲不得不撒謊。
“小柒,還要拜托你來照顧。”是啊,她忘了,三個月以前,傅思沉的婚禮,小柒是陪著自己一起去的。
那場車禍?!
“樊哲,司機呢?司機呢?小柒怎麼樣了,小柒怎麼樣了?!”像是瘋了一般猛地想要起身,無奈腿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好在身上蓋著毯子,並不怎麼疼。
“雅婷,你別這樣。”樊哲迅速蹲了下來,伸出大手就要把白雅婷抱起來。
饒是樊哲不說,白雅婷也隱隱猜到了大概。
坐在後座的自己都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何況是駕駛位的司機。
“他,是不是死了,你老實告訴我,樊哲,求求你老實告訴我。”白雅婷用盡全身力氣揪住樊哲的衣領,眼底盡是哀憐與自責。
“雅婷,真的不怪你,不關你的事。”
出了這樣的事情,隻有一個人活下來了,何況現在也並沒有告訴白雅婷真相,如果告訴她出來她都死了,白雅婷一定會把所有過錯歸咎到自己身上,自責與愧疚將充滿她剩下的生活。
“我們先起來好嗎?”溫柔,樊哲給她的就是無盡的溫柔。
不得不說,這樣的樊哲,讓白雅婷更覺負擔,這樣的好,她沒辦法承受。
在她眼裏,樊哲就像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生活規律,看起來應該是有些潔癖,不會像傅思沉那樣發脾氣,也不會像傅思沉那樣隨便衝著她亂吼亂叫,帶給她的永遠隻有溫暖和淺淺的驚喜。
這個人,有些不真實。
夜晚。
冬日的晚上總是比白天更加寒冷。
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夜空,白雅婷內心壓抑,推著輪椅在樊哲偌大的臥房裏來回轉動。
白雅婷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本嫩白的雙手此刻卻變得紅腫無比,上麵滿是輪椅的劃痕。
白雅婷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沒有知覺,還是沒有知覺。
這樣沒有知覺的雙腿讓人感到害怕。
周邊都墮入了無盡的黑暗裏,唯有白雅婷的房間燈火通明。
樊哲以防意外會出什麼事,就住在白雅婷旁邊的另一間大臥房。
“白小姐,時間不早了,您先上床歇息,我來給您擦擦身子。”
傭人叫珊珊,長得並不怎麼好看,臉上有一大塊被燙傷的痕跡,倒像是很小時候留下來的。
“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的。”白雅婷有些不適應。
這裏所有的人都像樊哲一樣,待人謙和有禮,讓白雅婷沒有脾氣。
“你說,人死了以後還會相見嗎?”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珊珊有些嚇到。
“小姐,你可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啊!”珊珊跪在地上,扶住白雅婷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