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 2)

看著麵對程笑笑的撒嬌無可奈何的蘇漓,我的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痛。

但我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我找不出立場來擺正自己此刻混亂的心情。

程楓,如果此刻你還在,也許會理解我的心情吧?

楊逸不再繼續開蘇漓的玩笑,因為此時此刻我和蘇漓的表情已經足夠告訴他,這個玩笑不好笑。

他隻是更緊地握住我的手。

然而蘇漓的麻煩不僅於此。我們三人正在為程笑笑的事情陷入安靜的時候,婚宴台前突然變得喧鬧起來。

我轉過頭,發現就在新郎新娘進去換下一套禮服的時候,另一位伴娘任淩初酒喝得太多,正在喪失理性地大鬧。

我們三個急忙趕到前麵,看到的是小初正在張牙舞爪地亂晃,原本美美的大波浪淩亂地濕答答地貼在臉上,白淨的臉色也早已漲得通紅,她穿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在幾張桌子間亂轉,好似在找什麼東西。身邊跟著想要攙扶卻又不敢伸手的周博通和拿著手帕幫她擦拭身上酒漬的秦雨蒙。

“這是怎麼了,小初?”我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去,拉住了搖搖欲墜的任淩初。

“她喝得太多了,剛剛一直在幫新娘擋酒。”身邊的雨蒙柔和地說。

是啊,伴娘伴郎在婚禮這天的主要作用就是替新郎新娘擋酒。可我是一個“禁酒主義”者,又加上大病初愈,所以隻是起了個湊數充場麵的作用而已。

但是任淩初會醉成這個樣子,真的隻是為了擋酒嗎?

“未央,你來了?快……幫我找找……”小初看到我,斷斷續續地說。

“找什麼?”我問。

“找眼睛,我總是不長眼睛,說話不長眼睛,做事不長眼睛,喜歡的人總說我不長眼睛……我的眼睛在哪兒啊……”任淩初的眼神裏透著悲涼的迷茫。

“小初……”我握著她的手,心裏一片淒楚。

“還以為你找什麼呢?任姐姐,你的眼睛就在你腦袋上長著呢!”周博通無奈地拍拍小初的額頭,然後伸手想要攙扶她,卻被小初一下子擋開。

“可是為什麼我看不見……看不見我喜歡的人了?”小初哭了起來。

周博通收回胳膊,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小初的哭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的號啕大哭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我緊緊地攥著她顫抖的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此時站在一旁的蘇漓忽然大步走了過來,對著小初滿是淚痕的臉說:“任淩初,我在這兒呢!”

小初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盯著蘇漓的臉,半晌也吐不清一個字,但是我看到她的嘴型清晰地喊著:“蘇漓……”

我望著蘇漓,看到他一臉的心疼與糾結。“未央,把她交給我吧!”蘇漓說。

我忽然好感動,我默默地把小初的手交給了蘇漓,蘇漓接過這隻手時的眼神充滿了堅定。

“蘇漓,帶她進裏麵的房間休息吧,我帶路。”雨蒙說。蘇漓灑脫地笑著,將小初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一彎腰,輕鬆地將小初整個橫抱起,大踏步地隨著雨蒙走向了門口。在高大的蘇漓的懷裏,小初變得更加嬌小,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知道這一刻的她有多麼幸福。

這是第二次,我覺得蘇漓的背影如此高大。

可是一回頭,卻看到兩手空空的周博通一臉悵然若失的神情。兩對伴郎伴娘,他就這麼少了個伴,但我知道他的難過沒這麼簡單。小雪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熱鬧景象。她不明白小初為什麼會喝醉,跟我抱怨著這丫頭的不盡責。

“讓她醉一次吧,因為今天她終於找到了她的眼睛。”我微笑著說。

小雪好似有些懂了我的意思,微笑著道:“是找到了她眼睛裏的那個人吧?”

婚宴的後半場,少了小初這個主力,小雪和洛英奇這對新人也被灌得有些搖搖晃晃了。看到周博通很仗義地幫著新郎擋下不少酒,楊逸也不得不放開了酒量陪著賓客喝起來。

隻有我一個人是清醒的,我用平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群人借著酒力將自己心中的喜怒哀樂無限放大。

人為什麼要喝酒呢?我永遠都想不透這個問題。

“不喝酒,開心的時候怎麼辦,悲傷的時候怎麼辦?”程楓的話又在耳邊響起。